《2012的诗：格子/青鱼与飞》

《一月的诗：5首》

1.《父亲不曾出过远门》
文/格子

父亲不曾出过远门
这是我跟父亲闲聊时
开的一个玩笑
父亲的表情很平淡：

怎么没有出过
09年去广州找你的时候
住旅馆一天100多块
可不算远么？

记得我那时瞬间惊愕
原来父亲一直都记得
原来沉默只是彼此间
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2012.01.01

2.《2012前的禁忌》
文/格子

好久没有畅游那片海
屈辱与辛酸都印迹在记忆
当天与地都相继坍塌
也许梦之涯台就会盛开

不如就让毁灭的左右手
来证明虚浮这尤物的存在
魔法啊，开始迅速凝结
架空我日渐脱离的皮囊

魂魄随落日与虹霞飘散
山廓的余辉竟走不得脱
被妩媚宣誓服从以黑暗
另一种清纯锻造出了呵

月轮却早被负气冲洗
那被称作新生的东西
扰聚一片欢愉的雪语
让我与轻盈的你携手
换上新装一起回家
2012.01.04

3.《水二首》
文/格子

（一）

水啊，你的名字唤作水

水啊，你把相思溶进这水
水啊，你把回忆溶进这水
水啊，你把刻骨溶进这水
水啊，你把柔情溶进这水
水啊，你把信仰溶进这水
水啊，你把执着溶进这水
水啊，你把梦想溶进这水
水啊，你把追逐溶进这水

水啊，你把自己也溶进这水
水啊，你把所有都溶进这水
水啊，你是这世间唯有的水

（二）
水啊，你的名字唤作水

水啊，这遮蔽天地消融万物的水
水啊，这伸长脖子等待屠戮的水
水啊，这从天而降左右祸福的水
水啊，这无论尊卑上下流连的水
水啊，这熊熊炉火燃烧炙灼的水
水啊，这尽情释放巨大能量的水
水啊，这敲响汉唐丧钟媒介的水
水啊，这仅存世间明辨善恶的水

水啊，一切即生于水
水啊，一切必还于水
2012.01.05

4.《夜·呻吟》
文/格子

一片光怪陆离的开阖
斑驳的倒影爬满窗台
一副扭曲的骨架在呻吟

禁锢的魂灵想要破茧而出
铁掌将阻挡着的大门洞开
一吟嗟叹盖过了书读声万千

呐喊吧
癫狂吧
痛哭吧
这该死的要不得脸皮的黎明

烈炎赋予炙烤以欲望
远方姣好的肤色裸露
无耻的信徒啊

你竟忍得下脚趾传来的滚烫
干涸的歌喉吼不出一汨清泉
足以让畜生都心发寒颤

渴望吧
追溯吧
膜拜吧
奈何这无知的行进继续前行
2011.01.06

5.《情诗（组诗）》
文/格子

一、情诗

如果醉酒能够让你回头
我情愿千次万次
只要爱情鸟还会来访
那就值得我等待

如果遇见能让你回头
如果你不想
我可以避之千里
只要你还那么伤心

爱人啊
我心目中的美人
你何时再来
点拨我迷茫的心田？？
2012.01.16手机

二、爱恋

如果我爱的人从远方来
那么请歇歇脚吧
喝上一杯清水
代表我最纯正的爱恋

如果我的爱人
我向你表白
请让我最真挚的问候
拂去远程的孤单

如果爱人你疲惫了肩膀
那么请到我的肩膀靠一靠
我将会用我最宽阔的胸膛
抚慰你心中最久远的寒
爱人,我最挚爱的人
2012.01.16手机

三、相思

一株红豆苗发
南国采摘了浆果
北地蓬勃生机的芽
故土离散

盛开在门外的青茶
亲人两两相思
不知世间存情何物
帘后的殊荣

苔与叶
叶与水
水与花
竟次第妙笔生花
2012.01.16手机

四、聚合

你和我本聚合
本应该聚合
在青山在绿水
在约定在心窝

情调是一架单车
上面坐着你我骑着
聚合啊聚合
为何你会看不见我

双眼含泪凝视着
阴阳相隔
一个高高在上
一个低首无吟
2012.01.16手机

五、夜半

夜半,独醒
方知你已不在
昙花一现你的惊艳
随即被泪水替换
冲散

如果能重来
我哭着对自己喊
可是冬风早已漫卷竹帘
花枯人两散
独自夜半
2012.01.17手机

六、想念

无意去伤害
竟至此种境地
睡眼惺松
唯忆你的痴梦
这般火热

至此凄凉
柳永曰：
爱是如此凝咽
泪眼执于手
何不相忘两两江湖！？
2012.01.17手机

七、情人

杨树的一片叶
又是一片叶

一片叶飞向一片叶
一片叶簇拥一片叶
一片叶沉淀一片叶
一片叶滋润一片叶

春风起
折叠成一朵花
又是一朵花

一朵花牵引一朵花
一朵花亲吻一朵花
一朵花分离一朵花
一朵花惦念一朵花

你是我的情人
我的歌
2012.01.17手机

八、如果

如果分手是一种遗憾
我情愿以后
将不在是遗憾
如果游子的心还在徘徊
我情愿以后
将不再有徘徊

如果姑娘你不能够付出真情
我情愿以后
怜惜你的诱惑
如果——
可是没有如果
2012.01.18手机

九、爱人

爱人

即将分开的爱人
我用诚心敬奉上花环和绚丽
双手托起彩虹桥的两端
一路平安是最好的祝愿

爱人
即将是别人的爱人
我情愿挣脱出成为锁链
情愿一切都回到起点
我只余泪流满面
2012.01.18手机

十、圣人

你走了
似乎从没回来过
我亲眼目送你离开
又期待你的归期
可惜我不是圣人

但我已知
人非圣贤
依然执着你的回顾
正如夜
从来没有回来过
2012.01.19手机

十一、游戏

一个洞钻进一个洞
就像一场陷阱

我不敢说
它的优劣
只记住了
它的名字叫做婚姻
2012.01.19手机

十二、争吵

就像一顿饭
吃得原本不错
突然飞来一只蚊子

腥臭和它的嗡嗡声
同时被吞咽
然后卡住了喉咙和胃
2012.01.19手机

十三、睡吧

亲爱的,睡吧
请不要再把烦扰当作闹钟
请不要再让凌乱打断你的清梦

如果，如果有如果
哪怕是一次地
沉睡自残夜中诞生

那么就不要再让我流泪
为你而流泪
睡吧,亲爱的
2012.01.19手机

十四、离人

离人的发
披散在我的肩
离人的落魄
盈满我的双目和脸颊
为了寻找心中的那一份执着

付出了全部火热的代价
竟使你悄然离去
不留余地彻声大哭
离人更伤离
悔不当初
2012.01.20手机

1.《这世界爱我的人都远去了（外两首）》
文/格子

《这世界爱我的人都远去了》

这世界爱我的人
都远去了
漂散开着的浓雾
都为之靡烂

就连——
我呜咽过的双眼
都早已风干
我知道一切
都不会再回还

就连——
美好的时光
也一去不复返
天国的阶梯
也随之坍陷

只因这世间
太罪恶了么
还是这幸福之名
太过于短暂？

此刻我恨不得
满身插上羽毛
与他们一同奔赴
那黑暗的深渊

毕竟这世间
就连爱我的人
都远去了
我还有什么
可以再留恋?

《木梯上的人》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矗立着一把木梯
这木梯上矗立着两手空空的人
他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只是紧紧地抓住那木梯
这木梯毕竟只是一把木梯
摇摇欲坠着的
除了它的材料质地

还有那地面上
那倒影着浮华的娇躯
可是那人怎能如此地
承受得住这隐约的

心灵的颤意
瞬间迷失的
脆弱的神经
和这副鲁莽的身体

于是他纵身跳下——
那地面的对折
竟不忍这至高的束缚
接受魔鬼娇艳的诱惑

静止的画面
永远都停留在这里
面对这般虚幻的奇异
谁又能说是解脱
抑或是逃避？

《这世间容不下异象》

据说这世间容不下异象
于是我为自己化了装
把自己脱胎成另一种模样
我故意不理于世俗

水火不相容于他们
面对他们的诟骂
我选择无动于衷
和处处刁难

只为此刻我是一种“异象”
但时光日久
我不能自拔于如此这般
他们的问责竟日益激烈

我也懒得跟他们解释
继续舍身与命运争战
见我依是不理不睬
他们愤怒了，彻底地愤怒了

接下来的是丧心病狂——
他们威逼着我的父母
类似于被操控着的父母
用同样的手段威逼着我

于是我屈服了——
我将不再以异象的名义
以无异于他们的形象现身
但我的心里依旧点燃着火苗

这火苗分明是越烧越旺
这火苗分明是誓死相抗
如果这世间永存不灭
那就不如让自己沦亡
2012-2-7玄鸟诗歌论坛首发

2.《高潮》
文/格子

明快的节奏
伴随着沙哑的歌喉
一副懒散的模样
被定格在不言自明

那是神遗落的舞蹈
来自那禁忌的中古
涤荡去人心里的魂
千百年后
依旧掷地有声

无意呼唤出
那场迟来的夜
是无理而妙的名
徒然在加剧
活塞式的运动
欲要达到
那臆想中的蓬莱仙境

“哧啦啦”一声
直至晴空突变——
浓浓的火热被射出
一轮旭日初升
尘嚣的呓语无法扫去
那深埋的激*情
被彻底地释放
2012-2-12玄鸟诗社首发

3.《饥渴者的歌》
文/格子

请别看他们——
为了竭力衬托出
光洁华丽的外表
而肆意挺起的
硕大腹囊和肥胖胸腔

其实它们空白的
脑袋分明是一无所存
竟是甘愿忍受着
这肆意的饥饿与孤独
如此噬人心肠的侵扰

这无疑是冥冥上苍
对践踏它尊严的惩罚
但近乎难以启齿的屈辱
被改头换面地依然存在

他们怎么能理解
这没有食物的煎熬
毕竟老虎也不如
他们那般饥不择食
庞然一口吞得下
纵使北斗如炬
2012/2/13玄鸟诗社首发

4..《为了生活》
文/格子

使劲，使劲，努力啊
没有什么比这个最痛苦的事情
就必须习得跟牛马一样
但是，只是——

权当作是“为了生活”
但，这又算得了什么
牛马尚且能够苟且偷安
你又为什么不能——

哦，那就这样生活着吧
“想要更好着的么？”
有个声音如此告诉我
也许会有吧，至少是在以后

“使劲，使劲——”
一个声音在我心中喊着号子
迫不得已与辛酸苦涩
借口与债务同时驱进

只是，而且只是“为了生活”
只是在被她奴役的时刻
一边还在意淫着
与这个婊子同床共枕

朋友，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其实，我的内心也不愿意这样
但既然不能征服不能拉拢不能跨越
那就向她屈服吧，向她抱怨吧

同时赋予她一个“为了生活”的名义
且不去管是否曾得到过
她的同意，权且当作是
2012.2.26于玄鸟

1.《春颂》
文/格子

繁琐的光阴里
难得有空闲
独自来到
这无名的河岸

姗姗来迟的宾客
无意去目睹
这轻纱般的风儿
吹过这绿荫的树梢

这妩媚的燕儿
飞过这奇妍的破晓
静下心来吧
他对自己说

于是
杨柳拂过的暖意
他能享受得到
木桨划拨的水波声
他能聆听得到

此时
他终于明白
这片
曾经的静寂之地
只因她来过
2012.3.10于玄鸟

2.《国殇》
文/格子

当沸腾的浓烟肆意地翻滚
当洁白的大腿放声地裸露
当天边最后那一抹朝霞
还未曾归咎于这静宓的黑暗

当黎明还未知会选择
哪个日子来光临那个时段
母亲啊，孩儿唤你一声母亲
来吧，你被苍天站在原地呼喊

来吧，你笔直的腰板已打上了弯
来吧，你不会使滔滔江水停滞流转
来吧，你足以令历史的天空为之倒转
来吧，你的血泪会控诉这一切不常见

母亲啊，孩儿唤你一声母亲
这一切，你都忍受了这许多的不情愿
这一切，却是你在为我们无私奉*献
这一切，我们会牵牵记挂在心间

这一切，是母亲的哀号是游子暗自的心酸
母亲啊，孩儿唤你一声母亲
孰人不知“狗窝不保，狗崽亦难全”
我宁用一生曲折坎坷

去赎你一世顺利平安
哪怕是舍去这一身肝胆
我也心甘，只为你能
昂首屹立在世人面前
2012.03.11于玄鸟

3.《寄母亲》三首（组诗）
文/格子

一、春迟

我与梅寒惜别而去
我与桃花迎面而开
我与杨柳含苞欲放
我与你侠路相逢在
无上的春光里

我再次害怕会失去你
紧紧攫住春姑娘的脖子
骑跨在你日渐衰老的脊背上
我睡着只是为了对你挽留
我这样劝慰你 也是为自己

那末你且不要
为了春天欲得门而不入
而担心罢 你累了罢
你多歇歇罢 作为梦中人
长久不曾灭的牵挂
我打扰了清梦中的你了末

那末请允许疏忽的我
道上一声抱歉吧
珍惜挽留的话多说了
窗台下的人儿也只好沉默
在清晨的曙光里了罢
2012.03.12写给病中的母亲
（注：母亲于10多日前突发脑瘫，
昨夜闻之，潸然泪下。）

二、春之梦

我从沉睡中醒来
任光阴击碎这尘霾
饮一杯白水甘作酒
献上对虔诚的膜拜
踏上这朝圣的阶台

抬头瞥一眼
天边那泛红的云彩
低头看路旁
苍凉枯树白草埋

但——
怎可为此而停驻
步履依旧向前迈
我一步一叩首，
一步一俯伏
赤裸的身体暴露在外，
心中静若一片海

站立在庙宇的正中
我跪向北坐的如来
我向释迦牟尼倾诉
佛陀只是睥睨面无改

须臾——
窗台外妩媚的光亮
在佛像身前覆盖
倏地成烟云缭绕
依稀是他的发
2012.03.12于玄鸟

三、春归

昨日阴风刚刚散尽
今晨愁雾依是笼罩窗外
时光已至三月
阳光却迟迟未至

就连往年
与杏李争春的桃花
也满眼惺忪
好像这阳春的专有词义
万物复苏早已不再

直到暮色降临
那星河酣睡
却还在遥想
纵是一日如此美好
时光总要被遗忘过去

如同站在哭泣的姑娘面前
诵出那段心中默念无数次的语句：
“敢问天边的朵朵纤云，
远方逆流的雨滴何处将是归期？”
2012.3.15于玄鸟

4.《春与蓝》
文/格子

春意耐不住寂寞
竟不识碧空如风烟
急不待晴日初放
就已吹皱一江波澜
轻易将海平面烧燃

木桨轻划短暂的宁静
泛卷起春潮点点
一路高歌似凯旋
瞬间溃散婀娜曲线

砂石纵横且交错
帆影尽数挣脱其间
染绿那片红树林
却说桑梓不再遥远

海鸥妄想试飞高
惊得云雨逃窜向深潭
水面纯净注满蔚蓝
潭底幽暗不可见
何其一幅春与蓝
2012.03.17于玄鸟

5.《临题（组诗）》
文/格子

一、默默

你悠悠穿过亭廊
又来到这历史庭园
孤芳迟缓而舒绽
掂着轻盈的舞步
隐没云雾里
消失久不徊

花开默默
依旧静似海
既是美好的年华
花季与你重叠
点燃了一迭香泽

临轩远望
群芳荟萃之地
漫笔于书画
欲要挽留这片刻
温情脉脉如春光
2012.03.19

二、小达

纤手儿轻触
冰雪的清凉
如姣洁的月芽
环佩相击地叮当

露珠微吐
抿唇地羞涩
一颗久违的心扉
今朝为你而开

忆起明媚如斯
那一簇簇绛黄
泛漾起这绮绿
久未曾拾掇的温润

顿时成串成行
悉知新春达至
仿若蜂蝶缤纷
泪儿似落轻盈垂
莺鸟婉转吟唱
2012.03.19

三、杨思露

草青色的三月
早春揉碎了林荫道
一纸油伞写满绿意
打湿泥巴的寂静
阳光在杨树的影子里
盎然如蝶舞

一袭轻纱
花仙子窈窕着身姿
絮语向四周飘散
将久未萌动的心田
恰如逢甘霖
一场蔚黄色的梦

轻启红唇
发梢间熙风悠然
拂拭这片芳香之地
淡墨色的露滴
足迹未干
被丝带轻绕于晨间
一回宛若幽会
2012.03.20

四、王语

烽烟弥漫边疆
君主日夜赴沙场
两手无相执
只余疮痍满是伤

莫提家乡好
怒火燃胸腔
夕阳照古墓
叮咛暂止老母
男儿志在四方
剑客何不仗马闯

朝露微霜暮书至
脑中春光藏：
孤君独步高台上
侍妾为我织衣裳

不甘敌贼妄猖狂
一举击破楼兰王
自当天涯云中落
百草愁断肠
2012.03.21

五、黄蕾

湛蓝无意折枝于春天
乘合着瓣膜的绽裂
叶子上斑驳的纹脉
随暗金色的绿影即兴

这区间幽暗而深邃
撕扯开美艳的铮容
孱弱的外表敷着蛇行
晴日一片愧对当空冰封

苞蕾频频抬起轻佻
团簇露珠凝结成雾蔼
径直截获堵塞的林道
与雷霆一道角逐穹庐

红天涯早已泛起云霞
众海岸装饰成一方暗黄
待阶前梧桐恭送莲藕出没
高台前的木桩处处栽空

却是篱笆院里的那教堂
婚纱与青苔同时温润
直至一纸熔铸成雕塑
拨乱另一颗心的路径

蕊芯里串连盈飞的萤光
无奈琥珀上风卷的涟漪
熠熠的曲线刻录成月光
呓呓依复魂牵梦萦中
2012.03.26于玄鸟诗社

6.《春雨》
文/格子

窗外的阳光
赤裸裸打碎玻璃
梦魇慢慢生殖
静谧的毛刺

施舍于百花
含苞洗礼
一座唤春的楼阁
倾一叶临轩

灵巧的少女
瞳仁脉脉无暇
幽香散居云间
清雅一瞥

庭前碧波惊鸿
腮颊乍鼓
泪落顿飞花
2012.03.21于玄鸟诗社

7.《回家》（组诗）
文/格子

一、临行

夜已深沉
灯光昏黄不灭
释放那片雪色银白
思念急不可待

一个人的步履
相约执起冰凉的手儿
筹划这迟滞的重归
已知家在前方

坐标向北填充
火花积蓄温柔的进度
花朵长开不败
那是连通心意的叶脉

花落日近发益白
蜕变孰不知年少
清醒恨梦境
睁眼已复天明
2012.01.12手机
2012.03.22修改

二、向北

踏上这北上的征程
满载着新朋和故友
跨越这万水与千山
光阴流逝间余热纵横

惨白的车灯摇摇欲坠
黑暗拉扯熟悉的迷途
躲入幛幕后的星月
也未曾走过这歧路

车上的人呵欠连天
接连呓语长梦不醒
旅人惟独失睡不语
发动机凝视轰鸣声

忽略颠簸惊厥了沉睡
人儿嘟嘟咕咕又复入梦
罗盘却不甘就此收手
回归衷心依旧
2012.01.12手机
2012.03.22于玄鸟诗社

三、归来

烹调江河沸腾湖海
东西驾驭来自南北
寒冬与黑夜周而复始
这淳朴扑面而来

人流挤压得空气乱了脾气
汽车患了重感冒
狠狠地打了炽热
一脸的喷嚏

随尘土一路飞扬
即是家乡特别的香
音语未改情未定
打一剂电话通家里

时光的药水任东流去
母亲的呵斥又矮了一截
老鸭无意遇鸿雁
一声香烟的问候道出

行礼致敬的是杨枝
还有嗷嗷的阿黄
2012.01.13手机
2012.03.22-23修改于玄鸟诗社

四、父亲

我走在每天不曾走过的街道
——显摆父亲两个字的
跟随热闹的人群
走过一小块无名的地摊。总能碰得见

从早到晚伟岸的脊梁,熠熠生辉
我身穿一件红T恤。和父亲的棉帽
一样的黑色。破旧的衣衫招摇过市
映入我深邃的眼帘

那是两个所谓久已的蒙蔽
称之为渗透苦涩与晶莹的对视
我在无尽的风沙过后
像一只蚯蚓

赤裸裸掠走他35至60载的青春
我茁壮的年龄也随父亲粗硬的胡子
生长过0到23公里的长廊，延展向永恒的时光
我看到有只大手穿插而过。艳阳无情地灼烤

厚重墙上的挂历揭了又揭
一片片数得清的叶子日渐黄白
随轻佻的风飘落一地。泪从心底流
2012.01.13手机
2012.04.09修改于杭州

五、母亲

我牵着30年后母亲的左手
就像30年前的她
牵着我千里之外的右手
走在门前的柳树下，一片梦丝

编织的竹篱笆。回头望见
天空倾泻一夜银发
母亲眼角的折皱与念念不忘的唠叨
日渐憔悴。拉拢一重重雨幕

凭借康乃馨的臂膀
泼洒向海洋。白杨树就在脸庞
依附着佝偻的老娘。我含满热泪
伸长脖子举目四望，乐滋滋

从来都是千篇一律
那种因星月沉浸形成的默契
融汇成五彩。直到远处庙宇传来的木鱼石
声声光阴拨开虚伪的皮囊

欲搭乘千百年修成的因缘，我双手合什
“阿弥陀佛”轻道。源自一声狂妄的虔诚
2012.01.13手机
2012.04.10修改

六、姐姐

我站在十字路口正前方盲目
随红绿灯的闪闪停停
匆匆忙忙的车辆向左或是向右
不曾离开疑惑

在我的心底。母亲的深谋远虑
但我对此无法作答
而事实上，我走到过无数条形形色色的街道
试图在各种稀奇古怪的人群中

寻求解脱。我也不止一次拾缀到
纸张和烟土，除开寂寞的偶尔光临
我深知房舍寒碜呆不住人。正如当初的抉择
不同的人有不相同的命运吧？我相信

我那时应该捡起唾液，脚印
和麻疯病病毒等所谓有价值的东西
一并收拢到喉咙里 慢慢地杀死它们
世界上并不存在空壳。更加不明白

清贫的获益也会遭受青睐。
也许胜利的V字举起天空的重力
人间仿若阿鼻地狱
纵然我相信称为爱情的东西，这无须质疑

就连愈发风光的逝过的回忆的东西
经常留宿进卧室。而我在孤独的椅子和床铺
互相咯咯吱吱地拥抱，颅腔里探给橄榄枝
，
红墨水浸染花飞叶落的距离
一泼而散。打湿我久涸的眼腺
2012.01.14手机
2012.04.11修改

七、村庄

我来到你面前
似乎和你相识
炊烟又拂起 升腾
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是改换了模样的
病人的新生与康复
走了又来
破旧下的体无完肤

树叶依是满目逝去
忽略了一批 贫穷又是一批
被异化 剃度或成和尚
重税下的制度

良心把关地那么严
皮肉下的
也不再受灵魂的驱遣
支票和信用卡受善待

人民币被鄙夷
恰如今夜
我回到前额地思念
瞩目的疮痍

瞬间跌落成碎片
一批又一批 信用剃度
和尚和异化大抵得上良心
鄙夷支票的皮肉

须用人民币的灵魂偿还
炊烟游走于死亡和医院边缘
病床上充塞 升腾又降落
磨合在穷人的目光里

税收的忧愁可以忽略
你的年华并不逝去
我来了又去
放下你的修复与重置

似乎和你相识
我来到你面前
2012.01.14手机
2012.04.13于杭州江干北

八、乡街

一个人走过这乡街
街上空无一人
包括扎着长辫的
女人，挽起裤腿的男人

拄着拐杖的老人，流着鼻涕的
我扎着女人的长辫
挽起男人的裤腿，拄着
老人的拐杖，流起

孩子的鼻涕
尽管这街上空无一人
并非暗无天日
四方的骄阳如火

街道的温度不减不降
沸水继续升腾
烧不出一个窗帘
窟窿

年味近了，距离近了
窗台的玻璃加厚了
锋利的刀子
划开盗贼的门栓

却划不开冷漠的衣装
虚伪下的真诚
在危急之时初露
不得已地借贷

满目琳琅
隔墙后的疮痍
除了
光明无限期地升落

除了
长久地逾期不还
我只身伏蜷乡河
渗透干涸

粉尘冲毁了巢穴
蚁灾未来的沦陷
崩塌依然驰骋
这乡街，我驭马而过
2012.01.14手机
2012.04.17于杭州江干北

九、北极星火，光彩在天上

灰蒙蒙的日子
缓慢地延伸又拉长
——徜徉在水渍里的
骄阳

被漫长的雨水泡白
铺满泥巴路的两旁
泛黄日历的清香
在张合的嘴唇里

被干裂吞噬
——枯井同时被清算
闪晃过崩裂坍塌
眼前的瞬间

——那长久的冰之窖藏
一个无主的阴谋
被拆穿
涌起久未至的思念

远古的车辙声
无意间眺起旧的驱动
——海水不是新的
船帆瞬息点燃蔚蓝

展露出青春未丰的羽翼
——梦想的航标已起锚
远航的海波绕过篱笆墙
荡漾，云朵痴恋北极星火
光彩在天上
2012.01.15手机
2012.04.25于杭州江干北

十、相亲

一通电话
招我
灵魂先于动作
翻飞去会场

放下手里的活计
强忍暴躁随来的癫狂
冲溯到这常来的
陌生之地

暗处的朝阳炙烤
埋没那久逝不忘的词句
“蒹葭苍苍，白露未霜”
喜悦心中藏

日头每愈落下
人儿走来又去往
立在他们旁边的人儿
急切无人分享

唯有静静等待
这久未敲响的
审判
约定的时钟已敲响
2012.01.15手机
2012.04.28整理

8.《只想活得太累》
文/格子

每天
日子过得平平凡凡
白开水烧得简简单单
就连下班都是按部就班

工作竟如此普普遍遍
每天
只想活得太累
至少做人不会烦厌

生活不会热闹非凡
有妻儿陪伴游玩
足矣
梦寐吧，一种心安

变相地打造另一种孤单
每天都是新的开始
也是寂寞的快乐来临
时光依然流转

心里问自己
何不一刀两断
就此无欲无求
横倚栏杆

把酒言殇
一柄尘拂了尘缘
2012.03.23于玄鸟诗社

9.《寄海子》
文/格子

我不曾识得到你的名字
是灼热的一块碳，黑不溜秋，脏兮兮的
木炭。我吞不下它，只好逃窜成耗子
剽窃成你的模样，脏兮兮地爬上你的肩膀

却依然不足你头发的一百分之一
欲望早已炙烤得熟透。我怀疑的很可惜只是你
我逢人都能吟诵你的诗作
打开搜索引擎，我曾经点进百度。如此彻底地幻听

直到它已不是你的枕头温床
身后便知晓了从小的你的轻生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好奇的思忖：
驰骋的火车碾碎你骨头的时候你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疼了么？

请原谅我实在难以置信，我山海关的独子
我提着前进的灯盏，你为何会在地下沉睡过千年
你又有没有想念起数十年前的红粉知己
当然，我还不明白她们是否也如时光一样将你埋葬

为了我们共有的母亲，你我依旧一如即往
想及此你哭了，永无后悔攥紧拳头
你刻意摆起你那张哭丧着的长满胡碴子的臭脸
是瘦削的坚毅

在愁苦的空隙中间栽种下抛引的种子
背上绳梯的我们一起面朝大海
常常徘徊伫足在春暖花开
我忠实的信徒
2012.03.26于玄鸟诗社

10.《祭襄公（外两首）》
文/格子

《祭襄公》

某年某月某日赤着双足行走在一条公元前的河边
我拖着一个名唤母亲的瘫痪躯干
一次邂逅，我跪伏向一位脚上拖着重箭的真公
敬奉上一套隆重的黑西装

含恨而终。
毛草丛生的古战场不紧不慢地走
向我肉体深处的骨髓里
擎立起一杆大旗镌刻上“仁义”两个字。我看得到

那是自灵魂里飘洒出一曲忠烈之歌
消散而不见
穿插进历史的云烟又掀起那天边的一抹红霞
听闻一个叫楚的人与他的邻居吵架了

所幸败落的不止是头颅的死掉
自此之后
一个痞子与尘土纷纷蜂起于这高贵的溯源
贼盗挖掘了一个英雄栖身仅存的坟场

君可知，你自恃一去不回还啊
霍乱与鼠疫交叉感染了几千年
君可知，您的另一个邻居
在城濮的重耳乘坐那个早已锈迹斑斑的车乘
碾轧得楚蛮龟缩南地甚久可怜

《给自己烧点纸钱》

我提着一篮子白菜，花圈和白粉穿梭在人行的街道
嗡嗡嗡
汽车鸣笛，小贩的吆喝，行人的笑骂
此起彼伏。我仿若置身事外

死亡之神黑暗镰刀地临近充耳不闻
哦，抱歉
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十只蟑螂和五根木头
高兴的我拿出一条腿来赔偿损失

叮叮，叮叮
一把锤子一下子砸碎了我的脚掌，另一下剥离了我的髋骨
我用三只手照样追着星星和月亮
太阳也看不下去了，他使出绝招

一顿猛烈地炙烧，另一条脚变成了猪的火腿被截了肢
哦，又是一阵抱歉
我那不懂规矩的伤口滴出的鲜血又遭了殃
撑死了八条蚯蚓，四只蜈蚣，十一只螃蟹

阿弥陀佛，我的罪过，我就折了左手给他们
现在惟独不能再让右手犯错
苍天竟也想故意作孽
一次跌跤，就让雨水冲走了我最后的依靠

我唯一的柱杖丢了
可是充满泥污的口靠噬咬湖底的淤血还是没有死掉
我的命还要活得很长
很幸运地，我又再次幸运地碰到了幸运

地上一块不起眼地石头崩碎了我的一副好牙口
划开了胸腹
肠胃流淌拉扯回填杂陈了百里长街十里亭廊
此时我万分庆幸我的命活得可真长

这次我实在死得不能再死了
终于我能够得着进地狱的门槛了
我不知道他们这是为什么都见着我绕道走
阎王小鬼也会感到害怕、忌惮和畏惧

我就想空闲的时候吧，多给自己烧点纸钱
就够本了

《为妈妈祈福》

我的灵魂游离于网络，虚拟的神经便成了孤魂野鬼
有一条线
是一条线看不见也摸不着牵拉着电流的两头
轻声呵斥，哦不，是无微不至地呵护

母亲的名字正打湿我泪着的双肩
恨不得
一眼望穿千里烟波万里迷障之外的一马平川
一手插上相会重合的梦的翅膀

恰好飞翔。一头栽下明月辉映下的发丝的花白
晴空霹雳。顿时我汗如雨淋
一躯行尸走肉贪恋功名利禄花天酒地

脑膜下是一片浆糊
猪圈里的人儿拆散了他亲手为自己筑就的愚蠢
一锅冰雹倾巢出动而下，砸烂了盆栽与一个傻子的场子
不切实际地朝思暮想

蠕动的蛆虫啃食了懒惰的杨柳枝的嫩芽
春天会不会因此不发
那张床会不会腐朽，然后糜失于灰尘和湮埋的空隙中
哦，我忘记了我所失去的所谓的所有的

都被你收藏
一曲终离歌愁煞黄河黄面朝黄土地背井离乡
长城长
日上清风过梢头，一排大雁成人行

江河湖海愈发悠悠怀远前方吞云吐雾缭绕半遮面
鸿鹄之志啊，皆忘不了北向
2012.03.28于玄鸟诗社

11.《自清晨中醒来》
文/格子

玻璃中的一缕清晨的光阳折射进大梦初醒的我的瞳仁
停滞的表情
又一个昨日已尽。只能笑迎向明天的不得已
时间的年轮早已划过虚度的夜空，努力做一个起床的孩子

爬起来就是一个新的太阳
穿衣服洗脸刷牙上厕所吃早餐上班吃中餐睡觉看书上网下班熬夜睡觉
今日已尽，明天又复来
我敏锐的眼光日益麻木不仁，冷淡和漠视的种子自此愈发强大

我随时准备留条臭气熏天的路，却是在自己挖的粪坑里自命不凡
结出了果实
我想做一个别人眼中的好孩子
二十年后的我和二十年前的我都告诉过现在的我

为此我逐渐脱离了二十年前的我的生活轨迹，幻想着二十年后的
我的生活轨迹
唯独忘记了现在的我应该怎么筹划。悔恨缓缓累积在肩头
别人的夸耀，烘托和礼遇都是别人的，我无法带走一分光热

传播的温暖。一个影子在我无意中突现出曙光
一根脊梁支持起一个青涩的旧时尚
昔日老屋的喉咙自第一曲破晓的歌谣里闪现
亦洗不去我幽冥里的伪装
2012.03.29于玄鸟诗社

12.《寄予明日的朝阳》
文/格子

征服就在眼前。格子窗前的空档。夜半。无月
白雪彻骨冰凉。大雨的悲伤
一整天。一滴圣意镌刻在我额头上
渗透进肌肤，浸种在我的心跳里生根发芽。却说

今晚只阙曙光。唯籁伊人。暂失彷徨
我把相互的手套摘下。在搬运还是搬运之后
脱落了一层鼠皮。又脱落了一层茧皮。才长出了一层新装
不止是一层掩饰

还有更多未完成的不理想。越往前走吧。越往前方走。
越来越是前方。越走越是希望
我永远追赶不上。昨日的朝阳。今日的疤疮
忙碌了一个白天。空闲了一个夜晚。他们都有共同的名字

叫做时间。
黑暗划过天空中的流沙，当星星拖起长长的光芒
向月亮和树梢牵手。和远方的一抹湮红逃荒
隐没在山洞里，脉脉含羞不再露出伪装

我想那遥遥相对的天河彼岸，定有一位佳人在恭候
赴会仍在继续。只是牛郎失约
前去传递的使者不知在何处酣睡。光明此时打起了呼噜
亲爱的，请相信这专属的接力仍在蓄势待发
浅浅的寄托刚刚送出。房门叩起笃笃的声响。信仰的洗礼到来了。
2012.03.31于玄鸟诗社

1.《路,梦》
文/格子

某日。
我闭眼看窗外。
阳光阴毒，寒气照射在玻璃上
冻碎了月亮。温雅背后面目全非的脸生长。难看的

丑字被吓死。一个梦境涎生在坟场
睁眼睡大觉。
一张黑驴皮路过我身上，仅存口渴当干粮。
驼驮队的主力，本应是大山的脊梁。亦不例外

绳子与鞭子牵扯到生死。独命悬一线
责打
荒凉撕裂开美丽的伪装。天下何处未游逛。继续闯荡
假使有天摆脱活着的欲望。促不及防

肥硕的匕首迎上脑袋，鲜红的玻璃窗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横刀自宫
某月。某位男子尊严不再。任人唾弃的眼泪
蹲在地上，双臂随之下葬。抽搐的腿脚也残缺不止

希冀一位好主人来访。出更多的钱买下，奴隶的身子
饥不择食的吞咽，总好得过。除非世道变了样
世道变了样，奔走相告哭嚎啕叫——
骗子的坑蒙请多些来吧，我对这外物麻木不仁。除非
这世道变了样
2012.04.02于杭州江干北

2.《在眼前的夜明星》
文/格子

朦胧屋顶上方。群星璀璨明月照清风
四方台上端坐
一阵凉意拂拭后背。我仰首凝神这夜空
好静。头发下垂而飞扬。显而易见

那是一颗夜明星。犹如白日里的太阳，光芒四射
它慢慢向我靠近，或者是靠拢。如此恬静
一个妖冶的老头的脸上裸露的稚气。一个苹果还未长成的时候
一点一点蜕变成红色

原本的青色褪去。一张白纸擦去了上面的红墨水，还有残留
范围内的蓝屏幕花絮了一角
我看到这红星穿过略微波动的空气，越过树梢上的萤火
云朵的飘移，寂静的屋脊和灯泡的摇摆

呵，一轮朝日来到我的身旁。这仿若是梦境
我甚至不敢确定，眼睛擦了又擦
哦，它的确是来了，一个信仰的布道者
亲爱的牧师，你为什么单单选中我。明明有那么多的好羁留

就这样开诚布公，我们的错觉竟是不谋而合
遥遥多日的朝思暮想。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不勉强。你手中的归宿。决策者也会让决策者
来去自如
2012.04.03于杭州江干北

3.《一个有关触摸的假设》
文/格子

低头。一只美*腿走进。
左手婕毛向上。洗手间
黑色青睐了会阴。忽然——
臀部灼烧起一把火，胡乱没有头绪

鞋带松开鞋子的捆绑。躲避
一种叫折射的东西
把上衣脱掉。肌肉横平竖直
右手牵引着地球的引力

脑勺上背带另一张脸。巍巍向后。
触摸到她的乳房。犹如
干瘪的玉米芯子
修长。我的嘶哑诱惑着毒药。不可接受

袒露的夏娃看得清亚当。上帝的嗜好
叛逆的原罪饶恕不得。一所
叫伊甸的园子日益荒落。
蛇之未有的失误。善恶树生禁忌果

一墙之隔。一堵墙
哗啦啦释放的水能。白粉许多颗粒的阻挠
回头。擦身而过的邂逅
嚼没胃里的碎牙。夕阳不却
静夜里的山麓坡。烂漫盛开
2012.04.04于杭州江干北

4.《未曾开始的约会》
文/格子

蜷伏的日子刚探出头，黑暗已尽
辽饶的光明再次光临这大地上。万物复苏
自昨日伊始（清明被抽离了出来）
像个霍乱的病人，波浪固定地

每日此时传染进无边的心海
书籍接连着的天空和湖泊
也随之涛声纤纤如缕。
自转世的创世纪神话，寒武纪的北威尔士山

之后三叶虫爆发脾胃溃烂
候守的人也渴欲不止，对岸钟情于花园
滑铁卢的硝烟未灭，波拿巴与博阿尔内
情信上残留唇印，余温是手指的赋予

料想路易丝的幕后也存有嫉羡
科西喜的矮小子，法兰西的巨人
即是英雄也实难摆脱美貌的操控
日不落日益没落，战争不愧于天才的指挥

不列颠的传奇将永久不再是狂妄
鲜血和胜利同时书写进皇冠
约会未曾开始，立着的与倒了的
玫瑰寄托于崇高的失败者
2012.04.05于杭州江干北

5.《伟大的献祭（外一首）》
文/格子

《伟大的献祭》

你，忘记了姓名
依然不忘提携。无名的我
何足挂齿。献上致敬与朝拜
最至高无上的信仰，我将我拥有的

都将奉作你的。伟大的献祭
自此而始。灵魂里传出我的颤栗
你朝我走来，目光平视
你把我的脊椎压弯，也索性压折

我的腿脚。继而把我的脖子压断
就势压扁我的头颅。
你就像一阵风，吹凉
又送走我凄惨白垩色的梦

伊人与美艳将我心儿抽空
你手婉轻扬，清雅浓郁与花儿绝缘
灯芯上你跳跃着的火焰
点燃了我最纯粹的淳质。也像剪去缥缈的白云

拨乱愁绪
犹如一叶扁舟穿梭海波里
送走你捉摸不定的过去
你，时刻寻找记忆的你

我谦微如草芥，却不敢忘记
你手持一轮新日光，脚踩一柄铁锤
那时我碎裂了。神之遗落的废墟
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我洗去猩红

《琐碎，琐碎》

撕下昨天的日历，戴上
刚买的红帽子。马桶把今天冲进下水道
剩下冲水声。可惜撕得下昨天，
撕不去记忆。其余都在明天起床后

并不如劳累后得入睡那么痛快
这并非无足为奇。有人这么说
也有人不相信。既然花开也有败落
林子里有什么鸟，有多少虫子

我走进泥泞的林子，只摘走两朵花
一朵山茶，一朵油菜
我看到一朵石头花上
长出一丛狗尾草，嫩绿的纤弱者

我把手里的抛下，瞳仁里乞摇的满是狗尾
狗尾可怜地朝我乞摇，像一条饿狗
乞摇着他那灰不溜秋的半截尾巴
尾巴继续乞摇，像一本日历

撕去一页又一页，依然在我的瞳仁里晃荡
我实不堪忍受，抽出不知从那里找来的剪刀
——我随身并没有带任何利器
连着自己也一并剪成纸屑的模样
2012.04.07于杭州江干北

6.《午夜独居门后》
文/格子

路标夭折，脚步放下又扬起
狼烟轻划过沿街乞讨
黄昏前无力叫卖芦苇草，和隔壁那辉煌的山
唾过的

莎纸上立着雪白的双臂
拄着太阳的足裹
失明的拐杖朝上。屡屡吞噬密林
冷月光携带下残缺的记忆

张开口臭
分明是一颗鲜红的吐出
散佚在梦之集子里的
荒弃的菜园子

胶漆的衣袖。旧芭蕉泛绿
韭菜扇驱到栅栏的对岸
向潮湿着的北方飘飞去
雾气盛放着。枕着风的孩子的摇篮

邻近高着的枯枝
下一场香魅撕掉花儿犹自落幕
一朵两朵三朵
一片一片。泥巴溶化成

大雁的座位在铁轨上
烟花的目光人字成行
旋转化作情人。情人节的银河
冰封在织女、牛郎之间
和我。午夜里独居门后
2012.04.12于杭州江干北

7.《故地（记再游永康）》
文/格子

一缕叶飘
车窗外的330大道
摇曳
五金城旁流恋着的

一曲夕阳
零碎的
各种配件盛满水杯
漩涡里地旋转

楼宇上的
贼眼红光里的闪烁
两年前花不如川
门遮掩的缝依在

日光向右泛白
无雨无风无尘无烟无雾
干涩曝晒
释放出的火

上下点燃嘴唇的丑恶
淹没柴禾的水
有朝一日
爆破尾巴 我出来了

湛蓝的花儿，白云
在头顶
邻居的树枝操作着重复
左右挣扎

仿若岔过了节气
新春又来，一路爆竹
嘣啪个不停
缭绕成线

电话的，或者电视的
抑或是别的其他的
除了句号，逗号
无限扩大化

漂流瓶的木塞
涂满了标符
炸弹拉去了的弦
月亮爬了出来

许洗刷去
格子布
清白的纸驾驭着灵魂
紧紧肉体跟随

攥
手中扭曲的铁索
盘旋 下脚迟迟不肯
回转去
我早已消逝的颅头
2012.04.17于杭州江干北

8.《向一条完整的街进发》
文/格子

从母亲的怀抱中
径直逃逸
向一条完整的街进发
跨越过时空的死寂

一座桥
在转过无人的对岸
一洼水渍
分解了一个人的影

太阳的脚趾
随静止的黑暗而失踪
朦胧贯彻迎面的睡意
冷漠地跟在后面

穿高跟鞋的发卷女人
两个行走的路人
打了五毛二分钱的赌
前面的女人

乳波比臀部还要高
从高空鸟瞰
难不成双胞胎的她们
模样相近？

眼角的余光
向着车祸的耳朵诉说
取代下
前一刻地欲乱迷障

更快一步回应
坟墓的召*唤
晚归的扫帚
忙着收拾餐具回去

做成三明治吞进肚腑
事实上
鞋子可以防滑
仿真的雨衣抖落泥巴

那么
相信石子的预言吧，并执行
2012.04.21凌晨

9.《劳累迈过肩》
文/格子

晶莹闪现
凌驾于阳光之上
眼前的西山一再波澜
泛红渐热

一丝莫名残留
携带上一把粉雨伞
尽情抛下种子
蒲公英的春天

跟随风向轮转飞远
之后撒手
季节变幻不管
试图拥抱起绿叶

信任，这淘气的孩子
舒张攥着的小手心
予桃红，荷香，菊黄
插上坦诚的翅膀

妇人的妩媚
暧昧强烈地释放
箭羽一次性射穿
果实的糜烂。未来

两个字的瞳仁
愈加扩大。抗议和谴责
食指张扬
纷纷落地，捡不起来

温润。拢不到心田里的
甘苦，臭汗淋了头发一身
自以为是的忠贞
却放出肆躁的话语

今生枉生。
焦急偶尔泛滥
好好活着吧。明天
未睁开朦胧的睡眼

别仍是
难过的劳累
迈过肩
2012.04.25于杭州江干北

10.《写一场无关政治的诗（外一首）》
文/格子

《写一场无关政治的诗》

我曾经路过一条街
和一条河流
它们即将枯竭
干涸

我无力阻止什么
街上的人和河里的鱼
都患着一种病
它们形色慌张

但并不把我看作异类
反正身边的都是一样
这条街和这条河流
并不久远

书上不能翻到它的名字
传记的弥漫，蕴含于每一粒泥沙
肉眼辨不清我们
这更像是一场梦

却无关紧要
星光下的我的胸中
只想着
写一场无关政治的诗

诗中提到的那条街
和那条河流
来到我曾经路过的地方
就像我曾经来过

《创世神并不存在于东方》

一个“神”的物种的借口
与一头叫腊玛古的母猿
各自厌倦了只身生活
在野地里合谋

产下一个叫“人”的亚种
这些从伊甸园里
驱逐出的罪“人”们
打斗，战争

愚昧无知
然后灭世或者改朝换代
有时神之审判
——“上帝之鞭”或者黑死病

眷顾到它们身 促使它们更加崇拜
敬畏，屈从于“神”
“伟大的创造就不应该被遗忘”
看哪，这个无良的恶棍

“伟大壮举”与“厌倦”的借口
多么不搭调呵
不如三皇五帝文治武功
不如秦皇汉武雄才大略
所以谬论并不存在于东方
2012.04.27于杭州江干北

1.《天暮雨（外一首）》
文/格子

《天暮雨》

暮雨来了，暮雨来了
纷纷闪躲的人们
每次亦不例外的惊慌
街对面的心烦意乱呵

唯我不跟随他们
轻扬起惬意地步子
左边的杨树林里漫游
和着这片郁绿葱茂下

似曾安详过的长椅
渐咎于宁静
悄无声息再次降临
难得的气氛下，脚尖轻掂

左肋下努力环绕过
严格把关的交通灯
斑马线前滑倒。希望落空
不要说只差一步的气话吧

且放下心境，满怀感恩于
这逝落不息的紫藤
花在飘零

《铁骨铮铮的琉璃塔与一位有志青年的畅想》

今天我又来到琉璃塔旁
不曾失落的辉煌又闪耀
纵是这行人纵横来往
也不曾损去你寸点光芒

琉璃塔啊，你在我身旁
你已变了样，身前一片白茫茫
那是神不曾乱弃的妖魅啊
无数白鸽缭绕，纷纷扬扬

且看这两旁绿树成荫
高楼广厦一幢幢
如今我来到你身旁，就如同
灵魂重新接纳了信仰

我心中敬若神明的存在啊
未来的我还会回来
金字塔高度的瞻仰
哪怕肉体崩散，也要把你珍藏
2012.05.02于杭州江干北

2.《5月3号有个叫格子的诗人睡眼惺忪（外一首）》
文/格子

《5月3号有个叫格子的诗人睡眼惺忪》

事情转机在劳动节之后
5月3号有个叫格子的诗人睡眼惺忪
就是在网吧接连再次通宵之后
他把自己的选择押在了键盘上
准备一辈子都不起身

他此刻很消极，满脸脂油
衣冠不整胡碴子耷拉地老长
手机也短路了
与外界没有一丝地联系
甚至连周遭的人也都看不到
他的存在。可有可无的悲怜油然而生

在他心中也许自己才是最高尚的
别人才是可有可无的吧
事实却完全相反
这另他感到很不舒服

他或许想到过自杀
或者别的什么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来证实自己的高洁
可是他没有
他把这一切都写进了诗里

很快一首诗被催生出来
同时一个诗人的生活之路
却日渐没落
诗人的尊严让他感到羞愧
接着是痛不欲生
2012.05.03于杭州江干北

《傍黄运丰大腿的人》

赤裸的脚掌
行走在滚烫的夕阳之上
陌生人的到来吓我一跳
然后抱上了一棵大树的左腿
暂时躲避了心灵的撕咬

他说他叫黄运丰
他说他看到我这这么累
他说他要载我一程
他说他有一支笔和一个本子

我半信半疑地接过
只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
可是这一生都莫能相忘
日复一日的时光多么长

我相信了他的话
——纵是不相信
短小的我如何能与洪水搏斗
我就傍着那人的大腿吧
等有能力的时候再离开

我想现在应该有所作为了吧
同时内心里也在挣扎
别人的东西
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呢
不如早点断了这念想

可是我这双用来行走的疲惫双腿
在经历过所谓恐吓，饥荒和迷茫之后
再也不肯单独出山
纵是大脑运转飞快也无能奈何
暂且就傍着他的两条细木棍
2012.05.03于杭州江干北

3.《那点点绿意已萌发》
文/格子

曲曲弯弯的北方
涉过渭水的盛装
迷雾下的乌蓬船与黄沙齐飞
呼吸能遮蔽去人的眼

春潮绿意下的轻衣女子
是青篙在风中的倒影
长发散碎又束起
夕阳满载一山余晖

宽域的和起的号子
引燃江河波涛上的吟唱
重爬到岸石上憩息
朝向隔对岸的高楼坡

看那芬芳的泥土的蒸泽
水汽的干涩再沸腾
并存的漫画故事已萌发
旧的再次拉长成久违的梦
2012.05.05于杭州江干北

4.《一位诗人温蕴于诗海》
文/格子

半夜三更
星月无光
街道上的行人望不见
四周游离着的风

也随空气的变得喧嚣
无限传泛
试图挣脱这宁静
亘古束缚的自由，和喧嚣

一起节制膨胀
拼命的节奏因此呼吸紧张
脚步也不免哆嗦了几下
很快诗意就被提升上来

这歌颂着的盛名融会成
偏舟虚掩
飘摇与失迷之后的再次回返
无声的吟唱

发生于激烈或安详的诠释
为了诗人伫立的背后
诗人伫立的背后，日已落幕
日头在那远方云霞落处

日头永远是被赞美着的
日头从天国也被移了下去
日头它离开了人间
人间多了一位在诗海里温蕴的诗人
2012.05.09于杭州江干北

5.《汶川四周年祭》
文/格子

四周年了
四年前的我又重逢到
一场吞天噬地的毁坏袭来
是日声波的沙尘
周年祭的时间又来到

四周年了
我再一次穿越到
四年前的那个下午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04秒
那时的下课铃声至今未响

四周年了
我们的血缘更近了
苦难加深了
哀恸依旧悲怆
天空也早已不复原本的清明

四周年了
我依然在长鸣的防空警报下
矗立 坐视一幢幢楼房倒塌
对瞬间空降的灾难漠不关心
泪水一如倾世的雨水开始泼洒

四周年了
我现在蜕变成一名诗人
正在用手指快速击打着键盘
舞弄成有感情的文字勃发
闭目颔首 祈愿国殇永不会生发
2012.05.12于杭州江干北

6.《而这一切我都不知情》
文/格子

我搭上比别人贵八十块的汽车
一路顺风到了这里
就是这里了么
不，这里早已不是终点了
它褪化成中转站抑或又一个起点
而这一切我都不知情

我继续一如既往地一言不发
背负的行李发了霉
漠视前进的影子与司机讨价还价
然后依附者的猥琐足以令我呕吐
尽管是骗局。最后才发觉
而这一切我都不知情

而那条曾经死死缠住我
躯体不安存活着的影子
又来厉声责问我的去向
是啊，我这是要去哪里呢
而我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而这一切我都不知情

恐怕是为彰显价值的吧
我认真地想 人生的或者是社会的
如果我还被这种恶心的颓废赋予责任
如果我碎裂的良心还弥留于人世的
如果我还继续迷茫 与梦萦绕的黑夜
而这一切我都不知情
2012-5-13安徽亳州花戏楼夜作

7.《写于火车站的微诗（组诗）》
文/格子

《归》

我不去任意
碰触一片绿叶飘飞
也无意踩蹋
那枝桠折落的踪迹

他们就像觅途的羔羊
惊慌失蹄
有时会伴随着母亲的啜泣
愈走愈远

自从杨柳生机的跟从
茁壮的我渐抬渐高
哪知石子竟不懂别离
试图羁绊我前进的脚掌

直待家门越发缭绕
云雾荒芜了故道

《门缝里折射出一丝诗歌的光线》

空旷的四周是一堵墙
蝉联星辰的黑暗
明月当空不见浩瀚
阴风阵阵袭来

香芥弥散的离子
是太阳耀斑或者黑子
眩晕我迷茫了的瞎眼
辐射不定核的区域

二氧化碳湮没了皮肤的温凉
烟囱的变异
在微弱的空洞凹显
门缝里折射出一丝诗歌的光线

《我冒失闯坏一组笛声》

淘气的风儿是否洗掠过
垂直律动的帘子
发出邀功集结鸣笛。思考的我

选择沉睡在我的梦中。并望得见
轰隆的火车的第N次惊悸
还有下一场谬误的准确发生

那掀开至今的乐谱演奏未完
我依旧憨愚着一个人的憨愚
试图拭亮这冒失闯坏的一组笛声
2012.05.17于亳州火车站手机

8.《在一个充满激*情的夜晚和庄伟斌畅谈》
文/格子

在一个充满激*情的夜晚和庄伟斌畅谈
夜晚前刮了一下午的风，甚至于
鼻子发干，空气里弥散茉莉花的清香

时刻映射进运转的大脑，正在酝酿
一条事实的不成文：庄伟斌
他需要有几只头脑，几双手脚并用

抑或是发达的脑细胞，胸腹腔的
精力过盛。那些职称评定，或者
作为妖魅的猜忌。膜拜被允许携带

裸露在30岁出头的骨子里
想要节制住灵魂里竟相的颤栗
或多或少的冲动。我对它们毫不掩饰

宁愿相信这是欲望的渴幕
靠着一把手术刀的锋利
冲淡医生看似高明的把戏

一无所觉的妊娠前阵痛
放肆在争强好胜的面皮面前
涉世一个未深的孩子

看似不曾获得宁静的长久。但如果
这个夏天的爱还未消失怠尽
纤弱的蝴蝶就会盈舞于庄老师的面前
2012.05.18于杭州江干北

9.《在一场花开的盛宴里》
文/格子

赶在一场大雨滂沱里
花开在世纪前的盛宴
未尽。携同飘摇着的枝条
赡仰继续着未完成

前行执拗在西子湖畔
那水早已回落
数百年后的金山
冲淡雷锋塔上的恩怨

直到肉身轰然倒塌
灵魂试图嫁接上火热
我凭介一双大手的伸展
触摸到损耗的信念

竟使思绪如碎絮凌乱
在颤栗与惊惧面前
假使柳条的妖冶犹在
舒张紫丁香的芽苞

花瓣。那在未凋零之前的
吐蕊与争艳
繁琐不如舍弃
奔赴下一场花开的盛宴
2012.05.22于杭州江干北

10.《我随繁华落尽百叶》
文/格子

眼角的余光跌散
一直逼迫着我 鲜红的海棠花瓣
像百叶喝醉酒之后的红润
血液舒张开来 吞噬

惶恐。狠狠栽了跟头
堂而皇之不肯撒手
婊子。迟迟计较它们的得失
也有机遇来临。羽毛的光亮

不可或缺
落魄者遗落在深秋
百花和灰尘了无踪迹
各自开始了奔跑

狼狈地洗礼了初夏
经历也同时肆无忌惮
持续行进在
十字路口的脚步。停伫

格格地抬高童年的纯真
自清旷的原野中跃起
那一纸记忆中的飘萍
光彩刹那完结 捡起一地不甘
2012.05.25于杭州江干北

11.《如今我又满怀恐惧》
文/格子

我吹了一下午的风 立身于
于一条无名街道 衣角外翻
一旁的汗腺裸露 洗掠者
整上午地采摘过后浑然不知

炎炎夏日掠尽 骄躁的杨絮
乌青的葡萄藤挂满飘零
热泪盈面 重新丢掉的栖息地
那片漂泊者的寂寞 仍未归还的天空

那片恐惧黑漆漆的 曲线爬满脑壳
俘获不可思议的 再一次地接近
无知却在 腿脚哆嗦着
站立于地上的名义 借口放纵

嘴脸放肆地丑恶 丝毫不懂得隐遁
背后刺剌剌地拼命吮吸 玻璃窗上
涂满血液的隔壁
一朵太阳花冰冷的绽放
2012.05.28于杭州江干北

12.《我喜欢在这里吹风》
文/格子

我喜欢在这里吹风
接受阳光下
最纯净的洗礼
抚摸

蝴蝶
翩翩翻飞
划过自然界
那青竹的叶梢

宛若心间的少女
羞涩的粉颊
盈盈伫留
轻落

即便是大地降临雪花
银装女神的肩头
窈窕
痕迹无法抹除

许是灵光乍现吧
那屈指可数
流淌而下的日子
略显苍白

此刻阳光下的我
洗礼过后
无视掉酸涩
睫毛下面的风
2012.05.29于杭州江干北

1.《列车上的素瞳槿与我擦身而过》
文/格子

炎热旅居在杭州的夏季
才刚刚开始
素瞳槿在列车上还未到达
出走的雨水就不期而至

在这场不期而至里
那些渲染在画壁的油彩画
纷纷失去踪迹
文字撇掉沉重的羽翼 自由落体

我们同时向南 擦身而过
高空飞翔的蒲公英
久旱的河流还未干涸
饮尽最后一眼清泉

妄图吞噬夜空的乌云 杨柳岸前
挡不住明月飘飞
团团丝絮分明是人的泪眼
重汇成一条全新的河流
2012.06.02于杭州江干北

2.《一地的碎月光，拄杖行将归去》
文/格子

层峦叠迭，绿色的叶子成荫
火热的灵感催生出肆虐
阳光独自支撑梦的远游
愈演愈烈。暴风雨即将临近

我的羽毛行将赤裸，故事
那一朵叶子的飘零
剥蚀了那沧桑的脸庞，终结
在故去的远方啜泣。无以为继

指的脉络夹起一片竹枝，随后
齿噬开始，林风迎送流淌
敌不过瞳的精芒，散漫在收缩
依旧是孤芳终老。华彩照人

岩石也不忍寂寞，招惹起繁花四溅
前奏在夏天的奏鸣前奏鸣
不甘，犹自迁徙的雾霭
试图再次崩裂，与谋合破灭

银河越升越高，拾掇起
路的四面是乌黑，栅栏外的夜空
满目星辰，包罗那一朵叶子的归附
一地的碎月光，拄杖行将归去
2012.06.07于杭州江干北

3.《我试图写一首情诗》
文/格子

我试图写一首情诗
来写给我爱的人
可是事情
往往并不尽如我意

这时某人突然告诫：
其实你的思念不诚
行为并未达标
我挥泪如雨

呵，我爱恋的人儿啊
为什么空旷的胸中
久已不复
你痕迹的遗留

心肠变了
抑或是
时间真的能冲淡
你日期的临近？
2012.06.08于杭州江干北

4.《下半身的诗》
文/格子

《烦》

听
《明天你好》
的时候
就想
把那个女歌手
摁倒
在胯下
让她尝尝
真正
牛奶+咖啡
的味道

《抚摸胡子》

抚摸胡子
我就会
联想到
女人的阴毛
的同时

也会感到
很快乐
因为它本身
就是很快乐
的事情

《胸》

走路的时候
如果前面的
年轻女人
摇摆
丰满的臀部

我就想
上前一步
掀开她的裙子
狠狠地
揉捏她的胸
是几罩杯
2012.06.09于杭州江干北

5.《我接到电话的时候》
文/格子

我接到电话的时候
那对男女正在嬉戏
表面上对他们的动作
我故意装作若无其事

暗地里的眼神却在留意
那女的长长的黑发
和光洁的大腿根

从来没有设想过的后果
也许是很好的

同样令人窒息的
相对于车辆拥挤的沉闷
街角匆匆走过的人群
暴露的空气

我其实丝毫不怀疑
这个来电的主人的身份
以及它来的是什么目的

甚至于开始相信
拿起电话的一刹那
是不是眼花的自己

甚至于当那对男女
最后走开的时候
在这难得地温馨时刻
我还在安慰电话那一头的你
2012.06.10于杭州江干北

6.《我情愿地结束于这一场车祸的生命》
文/格子

雨夜的空气冰冷，仅余我一个人地走动
花骨朵在静寂的长街初绽娇艳
我尚未来得及阻止荒谬的情节
在虚无的远空下构思，疼痛就已撕裂头顶

彻骨的寒夜，芯蕊从温暖的花房里
还未完全爬出头。剧烈的碰撞
就已宣告生命的消亡，骨头的爆碎
应势而飞。我巧好路过这剩余的一生

交换的筹码从这场祸事开始，孕妇的肚子
像燃烧的爆竹迸碎。随子宫中的骨肉
消弥于无形。曾经的阴谋引以为傲
找不到结果地远去，飘散以及以后

事实上我永远不可能脱身，甚至于
那场灾难还在发生，包囊的巨大的声响
时时在午夜的梦中惨烈回荡在
每场大雨的前夜。惊悚时常刺激着脆弱的神经

直至那天临终于喧嚣的雨夜，我试图轻挥掉
对阳光的畏惧，瞳仁的流金再次流动
灰黑色的羽翼愈加阴沉，干燥的唇齿里
吐出乳白的獠牙，然后放任不平与不义的发生

其实我相信黎明的临近，血红的渴望
也愈加强烈，纵是服从于黑暗的屠刀
相对罪恶的欲求依是不满，重生的
我情愿地结束于这一场车祸的生命
2012.06.12于杭州江干北

7.《远行，远行》组诗
文/格子

《渴望远行》

（一）

我双足赤裸，撑着粉雨伞走进雨幕
光线点燃蜡烛，黑夜穿越过我的眼
凝固，——像风沙一样飘落，宛若白昼
大海、沙漠、天空
是支点，驾驭起一双翅膀翱翔
我独自行脚在高处，眺望远霞

（二）

曾经瞻仰未来，能够自由行走
在世界之外，在自身之中
渴望绿色覆盖，仿若氧气的密度
牢固的生命与我，这园子的囚笼
外在的因素，以致于我们欲罢不能

（三）

我犹自走出大门，洗脱最后一丝罪孽
苍黄的肌肤阴冷，大地绵延向前
赤裸的身躯是我最大的依凭
择一朵野花，垂涎于头发的黑色
绿叶瞬间吐露光亮，又瞑灭

（四）

我生命如此地卑微，竟连
灵魂哀嚎的声音也顽固听不进去
直至被苦难舒展四肢，一口抽离我精沛的魄
最终纵身这欲海，以杵作对魔鬼的进献
直至彻底抹除痕迹，不必要的存在
2012.06.23端午节于杭州江干北

（五）

远行，前方阳光清澈如水
路上的背影化解不开
绿叶丛中愈发浓郁，百花不展
漂泊者兀自凝神，心结郁积
眉头舒展不开，如同背影
笑意荡然无存

（六）

夕阳边缘，行走的双脚滚烫
黑暗拘不去光明的魂
肉体素然昂立，灯光依是蔓延
降落在雕塑的未完成
迅捷的思绪喟然发生，眼球聚拢
汇融进夜色，朦胧看不清

（七）

天气阴晴不定，耳朵似乎不受阻碍
像是经历了一场恋爱，时光瞬息缩短
身体解脱了禁锢，枯竭的风儿
重新焕发，黎明的光亮
渴慕已久，但这旅途的开始
丝毫没有了迹象

（八）

光着脚丫，阴冷的街角雨夜暴虐
眼前噩梦恐怖地摇晃，我不害怕
伫立在姑娘们的身前，光亮的地砖倒影上
姣好的憧憬，那些花花绿绿的连衣裙
编织成我们的合影

（九）

或许已在远方，相信路旁石头的殒灭
伪装沿着漫长的路途，爬上最高远的峰
海水镌刻进人心里，梦幻来不及躲避
惊惶失措，守候变得毫无意义
清泉旁撕碎最后一层面纱，山顶的紫丁香
最终会传来清香，我陶然入梦

（十）

无意吃笑，奋力奔跑，向左方奔跑
森林在前方，希望在前方，命运在前方
本命属木，木是树的根，木是我的命
希望是可移动的，命运是可移动的
我本命属木，奋力奔跑，向左方奔跑
抗争永不止息，直至行将木朽
路标永不止息，终生追求远行
2012.06.28于杭州丁桥

《欲望的延续》

（一）

透过汽车的窗外，眼球十数倍放大
不远处的高楼大厦，灵魂的框条愈加粗旷
甚至于跟随脚步的踏出，那高天更蓝
公路更长，绵延到云深处
并不像肉体，紧紧禁锢在车外
不大的地方，动弹不得

（二）

炎炎烈日下的暴晒，饮一口烈酒
比那数九寒天，愁苦更烈
疲惫的手指
哪能经得起朋友的推推搡搡
令我如此介怀，以致于
我依旧如置身于那数九寒天的户外

（三）

左倾三分之一的角度，轻度回头
仰角四十五度五分，将梦想打包
手肘旋转，一百八十度平展，掂起一只脚
跑跑跳跳，右眼微闭，瞄准十万八千里外
筋斗云她也有极限，孙悟空
不是打饭的木桶，毕竟

（四）

我气喘吁吁，从室内跑到户外
从幕后跑到台前，从禁锢跑到开放
胸腹巨震，热血冲脑
并不放弃，锈迹斑斑的黎明
大门紧闭，我是守护者
等待着我手中掌握的钥匙开启

（五）

即便是腹中空空
即便是汗洒如雨
即便是闲言碎语
即便是路途遥远
即便是血泪未干
即便是躯体残缺
即便是灵魂湮灭一秒前

（六）

我活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理想很天真
行为却固执地可笑

（七）

我是如此渴慕能够见你一面啊，我的女孩子
我的心尖尖儿，你活泼淘气，活脱脱地模样
多么像年轻时的我啊，以至于
我见了你就舍不得放开眼睛
我的心尖尖儿，我日益思念着的孩子
活像又见到了另一个我自己

（八）

我多么想再看一次海啊，自从那次
我们一起去看了一次
你教我游泳，我们一起拾贝
直到天黑，直到分开多年后
每次看到夕阳，我还能联想起那夜
你我一起归去的梦绮

（九）

朋友，你在海的那一岸
我在这岸纵是喊破喉咙
那海水幽深湛蓝
那海水碧浪滔天
那海水愈是思念愈是波澜
我却伫立不动，如山
是日，惊涛拍岸

（十）

我欲留下一方白纸，折成小白船
撒遍心灵的海洋，扬帆掌舵
执掌破碎的航海图
觅到大洋的对岸寻你
把群屿串联的珍珠项链
献给你，权且是我最亲爱的人
2012.07.01于杭州丁桥

《血色十字架》

一）

刚听完一个鬼故事，惊魂未定
一场其貌不扬的车祸，又临来
不大不小的天空
劈出一团雷火，炫晕了这世界的独眼
地下一片血红，十字路的路口
我刚好走到，好像一把血色的十字架
瞬间形影无踪

二）

那是漂泊的魂心存不甘
那是那场风雨未释放
那是另一个伟大的开始
那是又一场旅行的未竞
那是恐怖的阴霾重新笼罩
那是新一宗厄运罪恶的产生

三）

我仿若穿越了风沙，坑坑洼洼的颠簸
（长江，黄河，淮河，或者
大别山，太行山，秦岭）
捧一坯沙子，洗一把脸，黄脸婆的黄
流动的黄，满眼的黄，漫天的黄
一颗汗珠滴下，自脚下浸进最高的沙巅
风干了身上的尘垢，雨雪或者故人

四）

依据前世的光临，隐约找到了支点
命运，吱吱转动的齿轮
圣洁的雪莲花，缘自那不知名的深处
（祁连，或者天山）那名叫匈奴的种族
我敬重那始自远古的，远祖的守护者
边旅行，还隐约听见上帝的鞭打声
这里已不宁静，我似乎并不忧心忡忡

五）

以后，很久以后的以后
又是更大的赤色的运动（杀戮）
不是单纯的红色，是鲜血，无数次地血液成河
我从数次毁灭中站起，又屡次倒下
目标向西，眼光漫延至中亚，西亚的大马士革
依次临近多瑙河的河畔，鸟瞰俄罗斯（金帐）帝国
甚至是南边滨海的印度（伊儿汗）

六）

我不甘心，失去不是逝去
火刑远比黑死病，天花更可怕
我要他们永远臣服于脚下，瑟瑟发抖
尽管心里不愿意，——如果有谁胆敢
如果不是哥白尼
如果不是布鲁诺
如果不是伽利略

七）

我更想要的是，渡过去海岸
既然有日出，那么必会有日落
大日不落已经成空，纵有不甘
美利坚的星条旗已然插遍了全球
世界的时钟转过了百年
我依旧未老，我冷眼相观
一梦刚飘起，一梦已成虚幻

八）

估且当作有末日吧，我们有罪
这世界也有罪，向撒旦忏悔
不要向耶稣，不要向上帝，不要向牧师
他们都是虚伪的，他们都是邪恶的，不诚实的
他们口中念着的，心中想着的，脑中盼着的
都不可信，只有撒旦是无私的
哦，我的撒旦

九）

很快，我又回到了标迹的起点
很快的很快，我又重新站立在十字架的面前
很快的很快的很快，我面前站立的是红色的十字架
很快的很快的很快的很快，我面前站立的红色十字架流出了血
很快的很快的很快，这把血色的十字架站立在我面前微笑
很快的很快，我同样站立着对这把血色十字架微笑
很快，我的眼前只有起点的标迹

十）

转眼又逝去了百年，我失去了
原本应该留恋着的，原本那把血色十字架
原本灵魂不腐，原本肉身不腐
原本善良不腐，原本这世界不腐
那么就让我的灵魂，我的肉身
随这善良，这世界腐掉
连着这把血色十字架
2012.07.03于杭州丁桥

《番外：绿色迷雾》
文/格子

一）

转身已回到起点，驾车又出发
远行，远距离地风雨兼程
满眼地绿意，我手持叶子并不孤独
这次依旧没有极限，勇敢一往直前
长长的高速，灰蒙蒙地看不清
雾气似梦似幻，方向感最终迷了路
但，我心若明镜

二）

又是一团雾气，绿色的叶子闪烁着
烈日的光，脉搏与纹路红得像血
透明地世界亮起玻璃窗，我患得患失
竟瞧得出“河姆渡”“半坡”几个大字
（姬、嬴、媯、姜、姚、姒……
我姓其中之一。自打生下不识得父亲）
——努力地眨眨眼，前面又换作一簇雾团

三）

穿越进这团迷雾，我败给了迷失
灵魂支配下，肉体的呼喊毫无作用
睡梦中，我夺下那名酒溺老者的剑
刺成杜子美的“安得广厦千万间”
子美与孟隐士畅谈并不看我。
径自接连慨叹：“明月出天山，
苍茫云海间”“吾善养浩然之气——”

四）

雾气越聚越浓，又走进强宋
——是东京。挥毫写下“永叔”
“明允”“子瞻”“子由”，墨迹未干
又返身折回弱唐：“退之”“子厚”；
——是临安。“沙场秋点兵”：“鹏举”“良臣”
“晋卿（唐卿）”“幼安”
“字瑞”——耳膜欲碎

五）

吼出怒气，对着这困锁似的围障：
宋亡之后，自无中国
明亡之后，自无华夏
迷雾依是不散。我竟是自此脱不得身
2012.07.06于杭州丁桥

1.《时光TMD是毒药》
文/格子

天空看不见日子，数得清故事的模样
电流嗞嗞啦啦，磁带已转过好几圈
摇曳的屏幕，东风逝去
青春在飞扬
那些统统有形的无形的
心间在闪烁
那些统统强大的弱小的
坚韧已成墙
那些统统看见的看不见的
统统逝去

时光并不美好，善良经常伤痕累累
别人的成功是别人的
别人的幸福是别人的
别人的欢喜是别人的
我们带不走，都自成空
那些沉甸甸的，在肩上的
那些可笑的，强加于我们的
那些曾经的，一厢情愿地
爱恋，或者执着
都自成空
我们所拥有的不过是负面
情绪的负面
理智的负面
现实的负面
都自成空

日历在绚烂的日子里翻页
阳光伪装成晴空的风筝
依稀向门前的小时候飞去
黑夜逃脱不得星光
束发成少妇的模样
爬满石头，痛苦继续扩张
张口被流浪吞下
暗自看得见零落的回忆
消磨无时不在

信仰久不再现，双手合什
水汽像马匹的嘶啸
奔腾向海天相接处，愈加剧烈
其时五彩装饰满穹庐
记忆中的彩虹还未蒙面
伫足在峭石之上，抚白发喟叹：
这婊子真TMD是毒药
2012.07.09于杭州丁桥镇

2.《我立身于光明之前仰望光明》
文/格子

我立身在无名的空间
听无声的音乐
这乐声慷慨激昂
这乐声婉转动听
这乐声远飞高空
这乐声低泣哀鸣
这乐声淡漠从容

这乐声也有空隙
同这封闭住的一样
我俯瞰——
车窗外，雨点淅淅沥沥
车窗外，绿树郁郁葱葱
车窗外，行人稀稀洒洒
车窗外，暗夜静寂无声

其时我并未睡去
其时不是黎明
其时不是拂晓
其时不是鱼肚白
其时指针还在沉睡
其时恐惧扼住了喉咙
其时车窗外渐渐明亮
其时街角响起了晨钟

其时我却依旧迷茫
顺带着——
黎明尚未清醒
拂晓尚未清醒
清晨尚未清醒
行人尚未清醒
脚步尚未清醒
美好尚未清醒

紧接着——
我立身于这晨光
这朝露
这清露
这高歌
这童声
这光明的到来之前
仰望这触手可及的光明
2012.07.10于杭州丁桥镇

3.《那朵圣洁的花消融为水》
文/格子

高高的山岗，我立在一方
目光送远了山那边的姑娘
背着竹篓，她拾贝的身影
愈加明亮。眼前那朵圣洁的花
悄然转身，彻底消融为水
四周黯然失色，瞬间冲碎
欲望的尘世，放进来泥土的沁香

沁香的泥土
必然保留沁香的故事
胸腹极力扩张，大口吸进
这原始的，生态的，一尘不染
在这片诱人心魂的荒僻之地
天空犹自飘走彩云
蔚蓝犹自驱散人烟

在这片未开化的混沌之地
悬崖犹自接通霓虹
漳涧犹自凝结深潭
那朵妖冶的花继续蜕变
那姑娘突然现身
放下满篓的贝壳映红了天
漫山花瓣迷漫

一路粉彩缤纷
我未着一缕，酣然入梦
撑起蒲公英的那把小伞
随手招来蝴蝶的绰约陪伴
山顶又是一群白鸽
迷迭中，歌喉高过一阵清风
洗净这尚未清明的梦绮

依旧是在梦绮中，陶陶然
我白袂舞飞，脸庞像青草般鲜明
驾驭雪白驹子，挟她上马
贴紧前胸，仿佛会流失而去
策马奔跑，升腾晴空
那云作伴的，那烈日下的
翱翔，他们似梦非梦

梦幻依旧从沉睡中产生
心中浸进了洁净的水汽
仰慕，跟随，沉痛
不会再有发生。生生的我
肩负幸福的重担
利用每一次的苦涩
瞬间传播。灾难带不走一丝

欣喜若狂，黑夜还尚未觉醒
寂静从来不记得会有什么发生
脑海此时更加不清明
拼命忆起那高岗上的风景
那姑娘的身影越来越淡
时光冰冷如水，足以禁锢住
我的躯体如猪狗般蜷伏不动

幸好在黎明到来的时刻，那水
随这梦之绮丽，与躯体寒热交替
跟随我沦陷在梦里的
思想继续行进，先后破灭
撕裂了神智，仅存着的退化
我化身这圣洁的花朵，吐露出
泥土的沁香盛放。似醒非醒
2012.07.11于杭州丁桥镇

4.《我曾在河岸之前见过你（写给沿河）（外一首）》
文/格子

《我曾在河岸之前见过你（写给沿河）》

我曾在河岸之前见过你
那时你现身淮之北
那时你现身涡之南
那时你现身集之上

我曾在河岸之前偶遇你
那时你尚在鹿群中
那时你尚在道德中
那时你尚在春秋中

我曾在河岸之前目睹你
那时你尚未长大成人
那时你尚未生子娶妻
那时你尚未蓄起胡须

我曾在河岸之前邂逅你
那时你大姓姓李，小姓无数
那时你左邻是陈，右舍是虞
那时你台前升仙，宫后洞霄

我曾在河岸之前识得你
那时你没有现在的老成
那时你没有现在的沧桑
那时你没有现在的老气

我曾在河岸之前漠视你
那时你在我眼前毫无痕迹
那时你在我眼前孤苦无依
那时你在我眼前默默无语

我曾在河岸之前忘记你
那时你不过一砾沙粒
那时你不过一叶浮萍
那时你不过一颗水滴

我曾在河岸之前见过你
请不要再问，我是否还记得你
请不要再问，我曾经的来去
请不要再问，我是否见过你
2012.07.16初稿于杭州丁桥镇

《它们，有关于水的猜想》

它们把睡眠蜷缩成水
它们把闹钟自动调节
它们实不能容忍缺点
它们刻意收聚起注意力
它们凝视这世间
它们凝视这大街
它们凝视这满眼
乃至这乱糟糟的躯体表面
它们只是视而不见

它们乃至于雨点，污渍，泪珠
它们乃至血汗
它们乃至于天气，路面，眼睛
它们乃至神体
它们乃至于泥土，沙粒，摊位
它们乃至于墓穴
它们乃至于无动于衷
它们乃至于付之一笑

它们尤为不忍我的动作
它们努力改装我的行为
同样的，它们替代我
它们关注于隧道
它们关注于雨水和塌方
它们关注于交通
它们关注于刹车和肇事
它们关注于劳动
它们关注于汗水和伤残
它们并不指望救赎
抑或是来自于我的救赎

它们把生命委托给了不信任
它们把安危寄托给了自以为是
它们近似于失眠
它们犹自挣不得脱
它们所用来瞭望的
窗口紧紧闭合
它们在梦境里承担不住
幸福是道光，已然决口

它们接着跟夏天签了约
它们接着与期限，与天色合谋
它们接着遮蔽了风向
它们接着遗忘了我，——唯独向前探视
它们接着在黑暗里顿失抉择，四下闷热难忍
它们原本自然
它们原本光明
它们原本绚烂

它们依旧习惯于不肯反省
它们依旧习惯于责备苦难
它们依旧习惯于责备期望
它们依旧习惯于责备疑惑
它们依旧习惯于幻化成毛毛虫
它们依旧习惯于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毛毛虫
它们依旧习惯于欲望结茧，运作起成熟的风
它们依旧习惯于欲望蝶变，然后无翼迎空而飞

它们本没有错
它们永远不会有错
它们本不是水
它们还要继续与水有关的春梦
2012.07.16初稿于杭州丁桥

5.《我继续匍匐于匍匐》
文/格子

我匍匐在大街上，情不自禁地翻滚
好过在水里
翻云覆雨。路旁栽满花草
路灯，壁画，还有路人的痕迹
执著于走向远方，不止是我一个人
脚步的声音引领着我
我缠绕在枯木的藤蔓
枯木爬满肉刺，刺进肉里
我攀援在路旁的灯光
黑暗里寻不得见，直落下陷
我流窜在壁画的内里
《清明上河图》里是清明的河，惟独没有我
我奔跑在天空的空旷
天空一尘不染，容不得一丝杂色，包括我
我唯有选择继续匍匐，肉体快要死去了
流亡强加于我的身上
我向前方大喊三声：
我死了
我死了
我死了
不理会前方是否还会有回音
我向高空大喊三声：
我死了
我死了
我死了
不理会高空是否还会有哭泣
我向灵魂大喊三声
我死了
我死了
我死了
不理会灵魂是否早已死去
我放任无辜的肉体流亡
——仍未完全地死掉
苟且于这世道的沦丧
苟且于这人间的罪恶
苟且于这束缚的紧锢咒
他们是自由的
我相信他们是自由的
自由是正确的，自由是公正的，自由是平等的
他们则不是
我苟且于他们创造的自由中
不甘心苟且于他们是自由的
我并不怨恨于它们
宁愿选择继续匍匐于匍匐
匍匐于责任
匍匐于信念
匍匐于勇气
匍匐于幸福
匍匐于天堂
天堂在路口，——地狱的左首
右首是地狱的右首
我匍匐在路口，身无长物
双脚已经遗失，没有可以立地的凭据
双手已经陨灭，没有可以支撑的凭据
胸腔收缩，腹腔收缩，口腔收缩
继续匍匐，向前匍匐
匍匐于街面，情不自禁地翻云覆雨
匍匐于枯木，枯木难得又逢春
匍匐于路灯，灯光又照亮了前方
匍匐于壁画，分明熔炼进五光十亮
匍匐于天空，天空依旧一尘不染
我则继续匍匐，尽管身体再次强加上流亡
2012.07.19初稿于杭州丁桥

6.《濒亡于车祸前夕，凌晨未末》
文/格子

那人曾孤自行走于街面
凌晨未末
天幕映落黎明的淡象
下一刻即将旭日轮出
犹疑谎言在前。满面枯涩
看得出那人分明满腹热情
许是今日天朗气清
即将腿行左路，脑袋向前瞻望
灵魂早已高升
不甘寄居在荒凉

野外——
黄沙飞扬
在腐朽的脑子中
兀自悲伤啼哭
卑贱的骨子里
风雪呼啸，野雏怜悯哀鸣
毒隼的雄姿
张舞于乌托邦的世纪
长满爪牙
愤怒的脸色淤青

那人曾飞走于砖瓦屋檐
——飘然物之外
凌晨未末
连着灵魂
肉体早已化为腐朽
咯咯吱吱地，碎了一地的骨头
泥土冲刷尽了
脂肪冲刷尽了
高蛋白腐蚀成肥料
滋润作物，木已成舟

疯狂在田地里疯狂地吞噬
生长素在叶绿素里生长
那人的骨节特别粗大
恶心的蛆虫钻进——
自躯体溢出五彩
零散的石头玉器
生成大麦，天地间竖立起
一座碑林
上面没有一字的书写
劳苦者说那是他们的赞歌

那人也曾凌驾于晴空之上
——虽不是凭空捏造
凌晨未末
犹自在黑雾里旋飞
于长途公路上奔波跋涉
作息掌得了分寸
意欲畅行天下名迹
河山大川，数不尽的物净天华
天南地北，道不完的富贵荣花
如过眼浮尘，倏地不见

纵是那些所有的
看起来良善
尚还是正义
明显或者不明显
时光一去不复返
事与愿违，我宁肯不与那人
分明犹自不知
我仍在期待濒亡的临近
分明犹自不知
那人仍在临近濒亡前期待

我以为——
不能自然游走于午夜
不能自由奔波于长路
不能自己掌控到放松
我挣不得脱
僭越时辰
假手于命运的笔杖
嘲弄于那人，提前欢呼
花败时的临近
恰如其分

我羡慕——
自己不能得到的
决不可能是别人的
尤其是那人
这足以令天怒人嫉
我恨不得将自己手刃
我化作是那人的对立面
（我原是那人邪恶的分身）
我憎恨，犹不得不憎恶
我全然不顾

我亲眼目睹——
既将那人濒亡于车祸
浑然不知前方我之噩耗将至
我冷眼相待
坐视那人未来的死掉
下一刻终于喧嚣止息
我坐拥那人的尸骨未寒
精神逐渐消弥至虚无
红尘间再无形骸
适才梦醒，已是拂晓旭日东出
2012.07.21初稿于杭州丁桥镇
（注：近来写诗，承蒙多位老师的辛勤指导。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犹自多下苦功。虽写诗已9个多月，然诸多的不到也暴露出来。我不敢妄自尊大，愿多承批评。不论是否接受，一律拜谢在先。再拜。另有下篇提前预知：《清明上河图》，敬请期待。）

7.《车祸濒亡于黎明（修改）》
文/格子

黎明前夕的街面，我孤自行走
天幕微凉，晨风和熙
一轮旭日朝东。亲眼目睹
那一人满面枯涩，那一人满腹热衷
分明——
那日天朗气清，看得出心性未定
迈开左脚向东，脑袋向前
瞻仰。灵魂已待高升
脑中
失落与不甘寄居在腐朽的荒原
野外黄沙飞扬，谎言兀自啼哭
寒雪呼啸，悲伤铸就骨子里卑贱的毒
乌托邦飘零于彷徨
记忆里
翱翔的的世纪，英隼的脸色淤青
斥责后的愤怒，爪牙不忍褪没

曾经游走砖瓦屋砾
那人于荒芜淤积之地
肉体早已朽烂，关节碎了一地
泥土冲刷尽了，脂肪因而无地自容
肥料，——蛋白质所囤结了的
刚好用来滋润农田，疯狂
在长满腐殖质疯狂的田地里
疯狂作案。叶绿素
——光的同谋者，那敏感神经的粗大
蛆虫吞噬掉自身融溢的五彩
——生长素在暗地里落魄的生长
石头玉器纷纷塑出碑林
天地间竖立起无数，凌乱的秸杆铺就
劳苦者的赞歌，不曾书写一字

晴空也能高高地凌驾，纵不是凭空捏造
雾黑，云浓
凌晨仍是未末，风筝还是老样子
飞旋。那人奔波于命运长途
天下纵是名迹
河山大川无尽，物净天华
天南地北无垠，富贵荣花
如过眼浮尘，寸土无得

良善，美好
——那些所有的良好的
正义，尊重
——那些明显不明显的
品质，德行一去不复
时光事与愿违，那人不胜欣喜
期待濒亡的临近，犹自不知
午夜时的自由行走
长幛上的苟延残喘
离别时的悲痛哭喊
昙花犹现，挣不得脱
——僭越时辰，我以自我为原点
欢呼雀跃，花败时的接触
恰如其分。傲视，嘲弄
放诸行动。提前

嫉妒稍后像个怨妇，伫立在理智的对立
浑然不知厄运将至
不曾拾得的，决不能是别人的
延展的思绪
那人源自邪恶，专职纯熟于嫁祸
我羡慕——，亦不得不憎恶
全然不顾既将濒亡于车祸
那人冷眼坐视躯体的死掉
下一刻止息喧嚣。我精神顿挫
尸骨终归在红尘里虚无
适才梦醒，重亮后万事俱无
2012.07.22再稿于杭州丁桥

8.《清明◎上河◎图》
文/格子

抱歉，一条河实在难以忍受——

上河有一条河的时间
却不是一条河的时间
上河将一条河絮絮叨叨地送走
低着头，上河滔滔向东
一条河的河岸上青草青青
河旁的树木隐没了群山
一条河有苍郁的行空，笑抚白云

那时，青牛的蹄声遍布
繁闹的街市，驴子的叫声遍布
我心下释然，便知是——
来到
历史下的晴空，上河旁的大宋

我纵马趟水而过，在清明时节里打尖
不弱于杨柳的吐蕊，不弱于燕子的飞行
铜奔马踏着轻盈的水波
一条河桥跨其上，上河滔滔向东
一条河是清明时节的上河
一条河是清明里的行乐图
清明时节，上河的一个别名
——良马尚在云中

宋朝时的上河呵
一只燕子思慕着的江南
低首迈过河上的小桥
游走于大漠，冻土，以至走不得脱

三千里山河故壤，一条河源自大宋
三千里良田沃土，一条河源名中华龙
想必当年金戈铁马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想必当年靖海湛空
率土之滨，皆为王土

宋朝时的上河呵
——我心中亘久珍藏着的
仁义礼智信，天地君亲师
我熟读四书五经
秦汉夏商周，汉魏晋隋唐
我识遍阴阳五行

我沿着一条河藏身于河窟
河下是自由的躯
根扎在朝宋的淤泥，拼命吸吮
河上是伸长的颈
拼命张大瞳孔，吞噬正气里的时空

千百年放眼匆匆，亿万里朝夕接踵
唯余一条河与一条河时的清明
兀自重生

上河毕竟是一条河，一条河也念旧
一条河处于现世，就代表着
清明那时尚未逝去，宋朝再无归期

我依是沿着一条河下马

一条河平静无波
一条河浑浊不堪
一条河旁早已物是人非：
青草失节于黄土
青牛失足于屠刀
驴子丧命于中途

群山堆砌成隧洞，塑像，以及房屋
高树折断成筷子，纸张，还有焚烧
行空里的云也被浸染成抹布

灰色，一条河的颜色久不复存

一条河，上河假如还能回归古时呵
那时候，一条河还尚未走下强盛
一条河，民众尚未缺失信义
那时候，一条河还尚能泾渭分明
一条河，那时候还是清明时节的上河
那时候，上河还是清明时节的一条河
2012.07.25初稿于杭州丁桥

9.《伪英雄主义情结》
文/格子

英雄早已死去。热闹的广场行将没落。
世纪末的罗曼蒂克余热未尽。
小人和矮子已笼络了全半球。

人民的眼睛正在遭受蒙蔽。
人民的口舌正在遭受荼毒。
这世界，英雄主义者早已死无全尸。
这世界，愚人们将用他们的愚蠢来把生命葬送。

这世界。行伍于大陆。日头逐渐抬升。
他们都各有一名巨人。他们都唤作民众。
东边的必将落入西山。
整体的月光将分开的两个半球普照。

大地。必将自西方阴凉。
盗墓者在这里会暴出形迹。
欺世盗名者必将遗臭万年。

英雄并未死去。英雄者将不在这里。
伪英雄主义日渐泛滥。进而一呼百应。
千古骂名的是白起。
坑杀的冤魂在愤怒。噬咬神经的韧性。

我坐镇大西洲，没有硝烟。
遗民们有的是绅士和贵族。特意将自由与平等授予整个大陆。
灵肉的结合会有排异。并不见得会分崩离析。

英雄仅存于有心人的心里。包括我在内。
同其他人一样。我渴望于做一名英雄。
高居于人上。情结在心里扎根，发芽。
我认定，并深信不疑。

没有直通的街道。没有过多的言语。
英雄主义尘封在那久远的过去。
似乎表现得遥不可及。

尽管同其他人一样。

我置身于其中——
忘乎所以。并忠贞地执着于
——英雄这个角色。我单方面爱上了的。

它应发布的每一次号令。以及应付
每一次负面的试探性攻击。
尽管我是很贪婪的。
尽管我是很人性的。

尽管同其他人一样。

我声称的都是对的。都是有旨意的。
我明火，他们也明火。
我执杖，他们也执杖。
我没有放下，他人自然也没有。

其他人犯了我一样的错误。他们必须放下。
我也理所当然地必须放下。当然——
以后再没有放下的机会。

尽管同其他人一样。

这明显地不能单单责怪于我。
这明显地责任不止于我一个人。

我在箭射中的地方画上箭靶。
我宣称我的行为是经过神指引了的。
然后顺理成章地摘取了果实。
而不管他们的生死。

尽管同其他人一样。

他们的意见我是不关心的。
他们的苦难我是可以漠视的。
他们的生命我是可以不动声色地。
他们的利益都是可以作为肉脂享受的。

他们捧我为英雄的化身。
我自然地让他们羡慕作为英雄者的特权。
并不叫他们骂得出声。就像我一样。
由不得他们乐不乐意。

英雄来临的时候。英雄是他们的。
就连他们的都是英雄的。很久之后。
但现在英雄的身份是我的。
他们的生命也是我所掌握的。

我故作平静地告诸于他们：
“英雄”也有末路。但不是今天。
自由也会来临。但们们肯定会死在我的前面。
我是英雄。膜拜我。我赐予你们“英雄”之名。
2012.07.26初稿于杭州丁桥

1.《夜入荒原》组诗
文/格子（Howard k.）

一、关于西川

（一）

西川消匿于某夜
某人
——哦不，决不会是我
行凶于夜色下的荒原
不再奔逃的孤云
争相积蓄在金黄的天边
释放出火热，黑暗的光线
直射在
俯视下的土地上面
浓郁的水墨完全未及脱离风干
焦虑，映出恶魔的瞳影
岩石已将骨头崩散

是时夜入荒原
我打坐成怀孕的石头，停泊
将自身的来去遗忘
我尤其先将自己瞬移到川东之后
浙川之东，隔离于信徒的教义
路遇九十九个伪造的故事
一千零一句编织的谎言
——那些肇事者，阴谋家
所声称了的，不是西川

（二）

夜色下的山川愈加浓郁
夜色下的荒原也愈加荒凉得浓郁
且看那修行者喝斥
高声将颜面抛之于地
隔着十几道梁子川，竖起的耳朵
反馈不到回音。由此判断——
西川不在他们之中

一轮明月
升腾自那高天之上，我凝思
它必是李白行吟时的
它必是苏东坡行吟时的
也必将是徐霞客行吟时的
我不行吟。由此判断——
西川不在现时之中

（三）

刑徙继续于南方
（此时南方烦扰于躁动）
故雁也远离故土之外
尚未平息。风波迫近了，别无他法。
尚未阻止。又是蓄谋者的一场政变，
尚未成功。刽子手立即阴谋于策划，
尚未结束。屠宰者立即执行于屠杀，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结果也总是惊人地相似

敬羡奉送于西川
（兴许奉送本身不会乐意）
猜测于他亲身面对的反应
猜测于与一禾，海子为友时的西川
猜测于东西方文化的交融时的西川
猜测于功成名就时的西川
猜测于轰动效应时的西川
猜测于诗人行脚于夜入荒原
猜测于我所理解的西川，执行时的西川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结果也总是惊人地相似

（四）

毕竟行脚于大地多年。坐看
红莲犹凤凰般涅槃
枯木在无妄的水界生根
春天在烂泥里萌发
我也不能妄加评论

毕竟行脚于大地多年，仰首
沧海迁徙成桑田
钝喙不停地泣出精卫的血来
水滴竟能将石块慢慢磨穿
我也不能私自窥见

毕竟行脚于大地多年。远眺
浮萍甘愿在漂泊里风渡残年
仙人掌尚且在沙漠里抗拒干旱
溪水还能在高山上对低处垂涎
我也不能横生枝节

（五）

终至是
寻觅多年，未果
我俯伏在地，形神俱碎
2012.08.04初稿于杭州
（注：Howard K.即Howard Kwok(霍华德·夸克)，我的英文名。）

二、不是诗歌的诗歌

（一）蝙蝠与黄羊

一只蝙蝠，一群蝙蝠
飞入黑夜。黑得活像
黑夜下的黑

一只黄羊，一群黄羊
跑入荒原。黄得好像
荒原上的黄

黑夜之下，荒原之上
蝙蝠遇见了一只黄羊

黑夜之下，荒原之上
蝙蝠吞没了一群黄羊

（二）数字

黄色的129
绿色的129
红色的129
树皮上刻着129
草场上刻着129
花蕊上刻着129

黄色的129
黑色的129
红色的129
石台上也刻着129
灯盏上也刻着129
鞋底上也刻着129

（三）烛台

烛台也会发光。无人去点燃
战火燃烧在荒原上。荒原上
升起洁白的花
鲜血浇红的花，夜色下
如同升起了不灭的太阳

烛台也会哭泣。不曾待人靠近
暴风雨泼洒在荒原上。荒原上
张起血红的旗帜
白骨堆积的旗帜，夜色下
如同高高地绑架了太阳

（四）绿

流淌着绿的荒原
流淌着的叶绿素是植物的魂魄
流淌在绿色生命体的
叶子和根茎

绿色的脉络就像掌纹
惊醒了夜色下的潜没者
却不肯浪费一丝
流淌着输送来的绿

（五）脚印

脚印跟踪到血色下的荒原
荆棘树和荆棘鸟轮番泣血
夕阳西下后火热并未散去
一股脑地流动漆黑的气团

荒原下的脚印愈踩愈深沉
血色也在漆黑来临前隐匿
消失的白蝴蝶垂涎于美餐
最终枯死在水沟的乳酪边

抬头凝神望见红彤彤的天
鱼肚白即将绽放妖冶的云
残存的枯木伸出腐朽的掌
阵阵踢踏脚步震地空作响
2012.08.05初稿于杭州

三、不是抒情的抒情

（一）破

破宫殿修得照样富丽堂皇
破桥梁修得照样规模宏壮
破陵墓修得照样天圆地方
破庙宇修得照样好像天堂

谁也改变不了

破思想修得照样是破思想
破肉体修得照样是破肉体
破灵魂修得照样是破灵魂
破信仰修得照样是破信仰

谁也改变不了

（二）舞台

正厅的歌舞达到了高潮
偏厅的表演达到了高潮
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无人欣赏，我自仰天长啸
无人期待，我自大地悲歌
我看见了满世界的仰慕
我看见了满天飞的喝彩
然后我的腰板
被现实所压跨

（三）醉

喝醉了酒，酒是酒店外面的酒
酒店外面的酒也算得上是好酒
喝酒的时候
朋友顺便调戏下服务员
那服务员是女的，脸红的跑开
然后我们敞怀大笑

（四）天堂

我在喝醉酒的时候
常常地想天堂是个什么样子
是跟地狱一个样子
或者是跟现实一个样子
抑或者
我们都是被它驾驭的
一个棋子

（五）眩晕

一只苍蝇眩晕了
一只蚂蚁眩晕了
一只自号为人的眩晕了

哦，他们都被眩晕了

苍蝇眩晕了
照样毫不眩晕地飞
蚂蚁眩晕了
照样毫不眩晕地爬
自号为人的眩晕了
照样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

（六）家

家是漂泊家的家，家是远行家的家

家是羁留家的家，家是停伫家的家

家是另一个家的根源，家是另一个家的宿敌
2012.08.06初稿于杭州

四、写给默默

（一）

默默，默默，你的名字是默默

你是姓李，姓高，或者姓何？
你是豪放，高傲，或者婉约？
你到底是在那伊水河岸，还是那天外来舶？

默默，默默，你的名字是默默

你带来花儿的恭迎，鸟儿的啼啭？
你聆听波涛的深沉，马儿的轻啸？
你究竟是人间最圣洁的灵，还是那最纯净的结晶？

默默，默默，你的名字不仅仅是默默

默默，默默，最初的名字是我
最终的也必归结于我

（二）

默默，默默，你的名字是默默

你轻掂脚尖时的可爱，你涉水而过时的活泼
你手腕儿轻扬起的朝露，你白纱裙风迎起的绰约
你到底是在等候某个约定，还是承受我不准时赴约
的冷落？

默默，默默，你的名字是默默

你嘴角上翘时的甜蜜，你红唇轻吟时的遗笑
你眸珠泛起的泪光，你俏脸初起的羞红
你究竟是在责备某个人的失信，还是责备我的不肯苟合？

默默，默默，你的名字不仅仅是默默

默默，默默，最初的名字是我
最终的也必归结于我

（三）

默默，默默，你的名字是默默

你的素衣在夜色中日益显赫，你的孤影在荒原上日
益纤弱
你在不是白色的空隙里日益狭窄，你在没有水迹的
空旷里闻月起舞
你到底是对某些东西的惩罚，还是对自己的狠厉惩
处？

默默，默默，你的名字是默默

你的脸颊在黑暗里并不苍老，你的睫毛在荒蛮内继
续闪耀
你的眼瞳曾经对月光包含深情，你的手指曾经对星
星沦陷情网
你究竟是对自己的善良斥责，还是对罪恶的纵容？

默默，默默，你的名字不仅仅是默默

默默，默默，最初的名字是我
最终的也必归结于我

（四）

默默，默默，你的名字是默默

不仅仅是轻盈
不仅仅是婉约
不仅仅是良善
……………

默默，默默，你的名字是默默

不仅仅是蹙眉
不仅仅是迷失
不仅仅是落漠
……………

默默，默默，你的名字不仅仅是默默

默默，默默，最初的名字是我
最终的也必归结于我

（五）

默默，默默，你的名字是默默

默默默念：
默默，默默
默默，默默
…………

默默，默默，你的名字是默默

默默默念：
默默，默默
默默，默默
默默，默默
…………

默默，默默，你的名字不仅仅是默默

默默，默默，最初的名字是我
最终的也必归结于我
2012.08.12晚初稿于杭州

五、炎热的午夜我冰凉在即

（一）

夏日
炎热的午夜我冰凉在即
四周的黑暗臃肿了空气
以至于我伸不出五指

冬日
炎热的午夜我冰凉在即
久候的困倦越来越浓
以至于我双目失明

（二）

大荒，高天
凌乱的理智格外孤独
残淡
灰暗的光洒落回那皎洁的月
在皎洁的月光之下
是久盛不衰的绿
树木和人影
碾转其上

（三）

又是一片浓厚的绿
向喝醉了酒的路人招手
旅途越走越长
绿荫是行路者的家园
衣袖里的书信便是故乡

又是一段不可行的沼泽
妄图吞噬过路人的生命
双手合什
思念越扯越长
扯到了树梢上的明月便是故乡

（四）

我伫立在荒原之上看星星
黑天之下并没有月光
黑天之下并没有迷茫
星星发出星星的星光
远行人流出远行人的泪

我伫立在荒原之上看星星
假若太阳同在
假若白玉悠长
思念的星星哭出星星哭出的泪
远行人散发远行人思念的光

（五）

有时，我在车上
就会想起那夜
那片孤零零的荒原
孤立在
那方黑暗之下的夜晚
之下
我孤注一掷
抛出一戟
狠狠地砸在窗台上
那窗台顷刻化为粉碎
粉碎成黑夜下的荒原上
我还坐在车上

（六）

这落寞的夜并不落寞
时光匆匆
也似落寞那样忧伤
奔涌在落寞的荒原上

落寞的荒原
潮水似时光流淌
夜百合的芳香倾泻
我轻蜕成一朵夜百合的模样
光明
黑得像夜
2012.08.17于杭州

六、路的传闻

(一)

这夜便黑了
这路更近了，这夜便黑了
这路爬过荒原，向远方去了
这路爬过漆黑，向漆黑的所在去了
这路也便黑了

这路便黑了
这夜便来了，来了也便是走了
荒原在夜的上空，黑在荒原的上空
这路便来迟了，黑也便来迟了
这夜便黑了

(二)

一条路流过黑色的金属大马
一条河蜿蜒成那条路的模样
一团黑弥漫成一方原的面纱
一个夜轻易地将一朵花摘下

我流落成那头硫磺色的大马
我蜿蜒成那条路或者河的花
我弥漫成荒原之上面纱之下
我重新装饰成黑色来临之前

一条路，一团黑，一方荒原
我的腿骨日益腐烂，发臭
在历经路，黑，荒原的浸泡后
我蜕变成那朵孤零零的野花

(三)

有关路的传闻
它来了，像风儿一样
瞧，是路的小脚
轻轻地掂来了，不着痕迹的
带走了黑
带走了荒凉
也顺便
把夜与原野
也带走了

有关路的传闻
它也便不复存在了

(四)

路不见了，静得可怕
脚也放下了，静得可怕
路的前面是岔路，脚的前面是岔路
它们都是岔路
都静得可怕

路荒芜了，夜便来到了
头颅也垂下了，夜便来到了
路的前面是头颅，头颅的前面是头颅
它们都是头颅
夜便来到了

(五)

人的脚停滞了，方向便停滞了

月光下的眸子啊
华丽丽如水，眺望远去
试图透过这层层迷漳
努力攀越生命的第N次
路的前方继续向前
直到捕捉到影子的背后

影子的背后是一丛凤尾竹的影子
凤尾竹的影子的上面是凤尾竹

影子是夜的影子
影子是黑的影子
影子是路的影子
影子是荒原的影子

影子是人的脚步停滞
逗留在地上的影子
影子投射在地上
前面站立的还是影子

(六)

我吞下夜的影子，吞下黑的影子
伪装成路的模样
欺骗过荒原，欺骗过这无边空旷的绿
蛮横的绿，并不存在的绿

曾经驾驭一条虫子的轰鸣
一根草的喧嚣，一小朵花儿的妖冶
——操纵
我的野心大到足以令自己做到言不行行不止

黑撕裂夜的外衣，也来凑热闹
我的名字是路啊，路的名字也只是路
我向一条河，一棵树敞开一条路应有的风光
我只是路，一条永远无法达到的路

在路的梦里我也是路
路的现实容不得我拥有路才有的梦
我不得不苟延残喘
奉命而过，并且危在旦夕

(七)

我只是一条路，路旁白骨累累
白骨旁边是无数金银财宝
白蛆与臭虫先后爬过，唯独看不到苍蝇
嗬，夜又来临了

路是长的，我不止一次地看到过荒原
夜也是长的，长到我曾经坐地嚎啕大哭
完全不顾男子汉
与一个君子应有的形象，把自己的破碎拆得更加破碎

在遥远或者近程的路上，黑夜与荒原的旁边
完美并不存在，这不需要领悟
我却用尽了自己一世的英名
与荒谬创造了一个不曾有过的谎言
夜便来临了，路也来临了

(八)

今夜，我端坐荒原上，菲菲
今夜，我用画笔为你画出无以倾诉的哀伤
今夜，我只要你
今夜，我舍下这一身皮囊
今夜，我要与你相会
今夜，我不会哭，菲菲
今夜，山杜鹃会开

今夜，你走吧，菲菲
今夜，将会是最后一面
今夜，我只属于你
今夜之后，黑夜必不再来
今夜之后，我们必不再见
今夜，你不要哭，菲菲
今夜，夜百合会开

(九)

我燃烧成一朵花的妖娆
吐露冰雪的冷泉
这暑月里的寒，竹节里的寒
这万物银白素裹折射成的黑
依旧是荒凉下的荒原

我闭眼，冥想成蔚蓝色的海
宁静安详，啊不，是荒废破碎的海
与同样荒芜的天空相撞
与灵魂的颜色接近
银白折射下的黑色的荒原

(十)

我接受了恶魔的召*唤
与路狼狈为奸，与邪恶狼狈为奸
我的信仰是撒旦，我就应该为丑恶负担

我对诅咒下了诅咒，恰好的是路
路的名字是我恰好遇到的
良善的，纯真的路啊
在邪恶的黑，邪恶的荒辖治下
——路本身是良善的呀

路是良善的呀，路并不责怪路的无知
路并不厌恶自身的放纵
路只知道我是被路所厌恶了的
我也知道这些
所以我就被路铺就成了路
黑夜下的荒原上的路
2012.08.19于杭州

2.《写给青青》组诗
文/Hward K.

《青春，专属于你的》

如果有时间，我会静静地
安静下来，安静下来听你讲
那些专属于你的
那些正在绽放的花开

如果有时间，我会静静地
陪你，陪你去看那绿的花
红的草，蓝的叶
满足你那害死猫的好奇心

如果有时间——
如果有时间的话

我现在肯定能想像得到
你，——青春的衣角
正挥舞在
那一小片绿的林子下
羞涩地奔跑

我也能想像得到
你，——含苞的花骨朵
正从那墨洒的叶子中
探出了头
然后对着我们微笑

啊，你是那久逝不回的青春啊
那些数不清的
数得清的都随风飘去了
剩下的还会有什么？

这时的那些流于表面的
脱俗了的
桅子花的诡惑
野百合的眼泪
我们不要轻易相信

这时的青春走了
我们的衣衫褪尽了
稚气褪尽了
容颜也褪尽了
可是那些专属的旧时光
青春还会回来么？

这时的你啊
刻意伪装成长不大的孩子
伪装成孩子气
来逃避不轻易掉落的眼泪
可是你真的长大了么？

孩子，你是孩子，青春当然也是
孩子都是有孩子气的
试着丢掉那些伪装吧
孩子气是专属于你的
青春也是专属于你的

你，就是青春
那曾经的遗落的小尾巴
——还在微微翘着
2012.08.24于杭州

《此时惟独没有你》

凌晨1：54分，指针下的我无所事事
昨日已去，时光任意抚恤伤口的脚掌
疼痛顺利地同样泛滥，在一天过后
12小时之前仍未终结，脾气过于失衡
此时惟独没有你。青青——

我想不起别的。室内的光线亮如白昼
我正襟危坐，脑海不断拼接你淘气的面容
回想刚识时的你，我白日的疲惫无故全消
云层下的月色朦胧，记忆不曾失真。
此时惟独没有你。青青——

窗外阳光还是明媚，花儿开得金光闪闪
树木林立的郁郁葱葱，柏油马路灼烧得沸腾
回应那脚步声在远古愈行愈远
时景不止一次在夕阳西下下炯炯盛开。
此时惟独没有你。青青——

蓝天下是无尽的波涛汹怒，面前最壮阔的依凭
放眼看不到边，我置身于四野的广袤空旷中
在钱塘江畔昂首阔步。两袖清风
坐视这大千宇宙的缥缈幻灭，直至崩碎。
惟独没有你。青青——

蓝天之后，碎片照耀在你夺目的眸子
炫迷成在凌晨1：54分时的光环，时光如我
大河依旧彷徨，惟恐你无意地走失
不带有痕迹的。我孤自飘零在江风中
惟独没有你。青青——
2012.08.31凌晨于杭州

1.《此时，9月6日的凌晨未完——（写给自己）》
文/沈小武

此时，9月6日的凌晨未完——

指针漫过我潮湿的心脏，妩媚
在墨洒的漆色里盛开
我前进的脚掌止住了蚁噬的疼痛
头顶上的风吹来一场东来的大漠
是你最遥远的呼啸，震落整个秋天的横梁
园子从落叶的堆叠中愈加苍白
苍白映衬了更加苍白的天空
更加苍白的天空之外是更加苍白的天空之外的苍白
海水从飘摇着的天空上坠落
绿色被活活砸出一个大坑，秋天同样呼啸

此时，9月6日的凌晨未完——

撕碎了的大地高低起伏，折皱下的皮肤
是老松木的根，山涧下的流水
从石头缝里
蓬勃地生长，并茁壮，上升
最终取代下污秽的我们
在阳光赤裸的威吓下行走
躯体早已枯萎，灵魂也早已折断
精神在长期洗礼下使光阴焕然一新
向东，向东，又一场梦境的同样呼啸
又一次震耳欲聋，震落秋天的旧梦

此时，9月6日的凌晨未完——

无数手指粗细的发丝凝结
向蜿蜒万里的孤岛之处延伸
孤岛矗立在苍茫阔大的大路
深邃久远的歌声越拔越高
直至变得毫无能力，刀枪被安置在我们的头顶
我们的头顶同样地沾染了鲜血，和平鸽也是
四方的旗子也是，甚至是正在吟唱的歌声
悲伤从骨白色里汩汩流出惨白
牙齿通通流进了哭泣里，并因此不可理喻
太阳正从我们的头顶高升，一轮新日与我们重新升腾

此时，9月6日的凌晨未完——
2012.09.06于杭州

2.《秋风》
文/沈小武

秋风
要送个灵通
给俺
说
没有手机
是个面子问题

俺没同意
正想
揍他一顿
就像高铁
撞击黑龙江大桥
轻度垮塌
杭州/2012.09.10

3.《风从影子的背上吹过》
文/沈小武

（一）

大风从大陆吹进海水的眼睛里
无数滴水分明就是无数只影子
从无数只哭泣的影子背上吹过
大风因此而湿润，苍鹰因此飞得更高

（二）

忧郁的叶子更浓绿了
蝉叫的声音却更高傲了
影子从泛黄的土地上慢慢升腾
直至印证了孤独的存在
大风并不止息，落花盛开得更茂盛了

（三）

那年的秋在菊花的花蕊里萌发
无数只虫子像影子一样爬过枯藤
结实的藤条扎结得更加韧耐
秋天的风并不悲伤，影子也像虫子
继续爬过，并不悲伤

（四）

和旧时的玩伴隔着时空，时光并不老去
我曾深爱的那些女孩的影子依旧粘满纪念册
青春是把迟钝的刀子，慢慢割扯着
我伤痕累累的心，鲜血挣脱了影子
所谓的束缚，也许过去并不存在

（五）

伸手抓住灯光下彷徨的手和脚
影子映射在地上的彷徨的手和脚上
你我的黑暗下的光线互相叠加
以致于别人手足无措，实在分不开我们

（六）

一颗发丝疯狂地生长，长成参天大树
鸟兽也疯狂地暴动，空气变得炽热
世界变得不像世界，你我不再是你我
影子的背后的我们再没有尺寸的立足之地

（七）

太阳变冷了，月亮突然加了温
地球越陷越深，眼球失明了
空气自然一片漆黑，缺了氧的不再呼吸了的
细菌日渐高大，背面依靠的同样是它自己的影子

（八）

老树的脸上写满了爆裂的血管
皱纹嵌进了肉里，生疼地折断了自己的影子
大风回来了，又走去了
影子的腰肢又恢复了折断前的模样

（九）

我赤裸的胳膊搂住你焦黄的腰身
你干瘪的乳房挤住匆忙的时光
时光哺育下的你是一个母亲的模样
依旧是一只影子倚靠在门前翘首以待

（十）

结束了，无数次地风吹来
无数地影子吹走了，你的清纯混沌了
又恢复了，我也像苍鹰一样飞翔
飞翔的是影子，她也如同我想得一样
2012.09.15于杭州

4.《月亮》
文/沈小武

昨日，脚趾的路途遥远
万年的光阴掠不去碧蓝色的海
朽木也散发出柔和
流萤才发出的光

洁白的手帕在天上
分明是你清澈的眼
和煦的秋伫立

风的旁边
是我在观望
那些镜头下的光晕与聚集所在
2012.09.18于杭州

5.《被登记在册》
文/沈小武

我看到册子
肉身在你手中了
是关于我了
你所掌控了的
在我被登记过的册子上
我的名字
被登记在册

我看到册子上
火苗二字被点燃过了
被熄灭过了
被你所掌控了的
在被你掌控的册子上
我的名字
被登记在册
2012.09.21于杭州

6.《昨夜，又一颗星辰陨落》
文/沈小武

昨夜，又一颗星辰陨落
午夜的时钟轻轻敲响
昨夜，又是我一个人
我的心扉容不下别的

昨夜，那一颗星辰依旧闪耀
失眠再次来临
昨夜，窗外漆黑一团
我托腮，思念着你在的光荣

昨夜，无数颗星辰继续陨落
在那颗星辰之后
有你——
昨夜，在我通红的眼眸里
熔炼成你的模样
一袭白衣，稍纵便已匆匆

昨夜，陨落的星辰放肆呼啸
我明明听得到是你
哭泣的声音
昨夜，好想拥你入怀
你再次出现在梦中

昨夜，梦里的星辰不再陨落
那时你已不再哭泣
昨夜，我向你挥手
那时你已走入远空——
归宿本应是谜踪
2012.09.24于杭州

7.《月》
文/沈小武

心底里流出的你
自高天飞之上回落
周遭的群星陨落至人间
漆黑的夜乱作一团
永恒并未失去璀璨

映在镜子里的你
脸庞扑满香气
誉写在吹来的清凉中
与枝桠招摇，作舞
倦怠的窗子被拂乱
帘后的眼眸无法挣开

秋后，微风惊悸了你
门前的一队野雁成行
凌驾于碧蓝的天黑之际
高飞的云朵更黑
你手指的温湿看不见

是呵，你早就来了
在百花萧瑟，又一年的荒灭
繁琐的心情重新热烈起来
我如往常一样，顺手摘下一片黄叶
思念起妈妈的手上
做饭时残留的柴香
2012.09.30于杭州

1.《门前杨树下，黄叶飘撒》
文/沈小武

门前杨树下，黄叶飘撒
北风扫过翻张的日历
我看得到白发一夜吟落
你在此刻便来临了

你的肤裸露了
爆裂了，新生了
我的手堆积的红泥
在脚丫前的大雨里发寒
呵斥，呵斥
在黎明前生根发芽，没有崩碎半点

黑，任何方位推挤来的
时间也没有终止过的
手是被束缚的
脚是的，眼睛也是的

耳朵失聪了，受光线的压迫
迷失了，放肆了
你一把抹去一切不自然
在那树影之后的影射
呼吸，呼吸
眼泪并不会更少，还是停留在发丝前

多年后的经过
我从多年前的杨树下又同样历险
幼时的马儿已失
那时的鞭打声不绝

如今的绿叶徘徊于是非之间
从茎干抽蘖、滋生
依附于思想的表皮，落下
故事在相对过去的时刻
升腾，升腾
拔节的记忆绝迹，打谷场上空和着悠扬的拍子

久远的一小片青涩
闪跃在时光上的愚昧残留如何处理
更久远之前的我
习惯于此细节的久远

问题并不会在之前解决
啸立在天堂之下
拍摄在胶卷上决不可能更改
你我行走在数十年前的终途中
奔跑，奔跑
焦黄的树叶拍打在脸上，三人的影子熠熠生辉
2012.10.01于杭州

2.《青鱼与飞》系列

001期：《小草》

文/沈小武

时光的痕迹
从地底里爬出
我稚嫩的小脚的娇白
取代了白雪

头顶的春光
在地表超低空飞行
阳光也在预谋
下一次升温的可能
(阳光推搡着阳光
再次预谋起升温)
2012.10.03于杭州

002期：《人与树》
文/沈小武

一个人的树下，一棵树下站立着的风
一个人被放逐
一个影子自阴影里走出
一棵骨子里能拔出坚韧的树

就这么一棵树，俄刻间
一阵风吹过
一个影子化为虚无
光荣地，一个人站成一支光束

光束来源于不远处，一棵树能拔节出坚韧的骨
一个影子消失在树下
一棵树下萦绕的风
一棵树迅速萎缩成一个人，一棵树
2012.10.05于杭州

003期：《黑色车祸》
文/沈小武

黎明前，雨声铺天盖地而来
爆破已苏醒，防空洞建在高空

漆黑在尖叫的轮子上舞蹈
残骸在白色的火焰上升高

夜幕下的河流日夜漂流
稚嫩的灵魂在尸体里成形

炎热还将笼罩这片大地
繁华还尚未将这角落吞并
2012.10.05于杭州

004期：《摘及摘的表面》
文/沈小武

摘的表面是个动词
烈火也会屈服于水的情势

懦夫有时比刽子手更加理智
冰雪的情人可能堪比枯枝

且不要看它——，曾经是花果的主干
根底腐没，枝头总是挂得高高
2012.10.06于杭州

005期：《远行》
文/沈小武

老马萎缩为屏障中的流毒

信笺，月光或者流沙

荒漠正在蓄谋已久

谎言消失，替身者的攀登

单薄，有时并不止是一项错误
2012.10.07于杭州

006期：《哲理诗》
文/沈小武

1.朋友

船上的旗子
灯塔上的灯

灯灭了，旗子消匿
到处的黑暗，是人声的海面

2.钞票

钞票是钞票，水是水

恶毒也能医治百病
药物左右“人”的替身

3.感情

真实的，不真实的
自由可以竞价

我也可以买来
玩弄，不同有不同的优惠

4.***

光明也有沉溺的时候
整座焰火，牺牲也太久热衷热量

手杖洗礼成神喻：清纯或者贤惠
我不是愈合的良材

神圣，温柔，自然，通融
天堂高悬于门廷，斯人本应归咎天命之下
2012.10.08于杭州

007期：】《客外》
文/沈小武

视野，走法，一方地域
走成舌头下笔直的脚尖

冰川的移动曾是你最执著的
云烟，呼啸经过风声的路口

老酒不过是一番糊涂话
人世的海，高台徒添更多新白
2012.10.09于杭州

008期：《祖国是由人，民二字组成的》
文/沈小武

人民降生的还是人民，人民的头顶
火热的龙马，人或者民

人民自然为人民着想，人民将是永远活着的
红的，黄的，长的，高的，你或者我

人民号召的只是人民，人民也简单于自己的平凡
顺服，安危，激愤，站立着死去或者死去
2012.10.09于杭州

009期：《***》
文/沈小武

我走了，我看着
头顶上的空气回旋

座位上面也被填充了
回答，丝毫动不得身

你曾双手胡乱地抓
房屋跟着眩晕，我

不必整天回荡。声音
总是来得太迟，无法推理
2012.10.14于杭州

010期：《狼》
文/沈小武

我没见过狼
每逢人家问的时候

我总是说，思索
或是略加思索

左脚当然是踹狗狗
它不会回咬，尤其不像我
2012.10.14于杭州

011期：《打坐》
文/沈小武

墙上的光线是直的
口子也是直的

冰淇淋发现了我
苍蝇也发现了

像屎一样，屎黄色的
鲜血溅满我刚扇过的手掌，火辣辣的
2012.10.14于杭州

012期：《路上》
文/沈小武

一泡是屎，一条是路
我甘愿做蛆虫，不再跟随

做乞讨者，与乞丐一样乞求
流亡者决不会这样流亡

噩梦和阳光没有持续延长
我行走在路上，时间凝固成短缺的路旁
2012.10.14于杭州

013期：《太平间并不太平》
文/沈小武

太平间在左首
灵魂蜷缩着骨头
缝隙里的哭丧
容不下透射过来的光

推开门，顺便揽下
相信永生
前床的尸体收敛了情绪

在那些有钥匙的地方
导致了他们的信念不灭
2012.10.15于杭州

014期：《收容所》
文/沈小武

邪恶的房间
拿来作囚徒的收容所
因此
禁锢你行动的坟墓移动了

墓碑移动了
骸骨移动了
生卒年，烈火跟着移动了
残破的最后，牢笼也移动了
2012.10.15于杭州

3.《红相思》
文/沈小武

我本就置身于天边之下
红花环开出了红色的花

我想折一千只千纸鹤
折叠成你心里的暖气团

我在夏天的炎热里做了疯狂的梦
漫天开满花开的油山茶

我沐浴在今天的晨光中，醒来
手掌执着你温湿的相思泪

你站成全天下最美的红相思：
亲爱的，你在远方还好吗？
2012.10.08于杭州

4.《两夜》
文/沈小武

一、

没有白天，仅仅是两夜
你的眼睛在这两夜里没有看着什么

你只看着我一人，我在这两夜
因此是你惟一的客人

二、

你并不能称得上是任何人的主人
月光如水，我不会恃才傲物

你如果会在两夜前的前夜
或者两夜后的某一时刻遇见我
不必感到惊奇

我也不必
它们只是必然的抉择
你守在窗子，谁去挡下那一小片阴影
都是一样

三、

你在山下，夜空中的星辰大如鸡卵
邻村的灯光还未完全散尽

我在山上，你也因此不相信
你我只隔两夜

是的，我看不见你满脸的忧郁
自然看不见头顶的大风向自己吹来

四、

你的举动可以不必是真的
你也可以舍不下夜晚，舍不下夜晚下的我
夜晚来了，或者是两夜更贴切

只是由我带着，代言一个代名词的角色
此时的夜晚恰如其分
两个相互贴近的人也恰如其分

五、

关于两夜的争论却没有停止
尤其在这个结果表明之后的要命的时刻
思维以致于还停滞在那两夜的阶段

你头也不回地走了，也是好的

如此清冷的天气实在不应该出来走动
活动筋骨，看看窗外别致的风景

六、

那时我看见你拿着一把刀
刀是杀人的刀
你谋杀了一回黑夜
黑暗因此笼罩了两夜

戳穿是一种很好的解决方式
我并没有选择。黑夜最好的克制当然是刀
我变得没有想法

七、

你恨不得屠尽天下一切的黑
我相信我是了解你的

我了解你与黑暗是有矛盾的
天下的黑在你的眼里都是罪恶

你已经屠杀了两夜，流出的泪即使是汗
也是黑的，两夜并不是简单的两次

八、

夜也经常诱发罪恶，时候已经不早了
天会一直有白
姑且算你屠杀了真正的黑

月亮，萤火，影子以及附属
你想要的也没有了
你选择了死去，这似乎只是最好的法子

九、

法子自然不止有一个
你把我连着黑夜也一块屠杀
黑夜的幕后，你有不可推卸的理由

错误也有不同的差别，阳光照了进来
我与你有不同，
两夜已经早已远去，谋杀一旦发生

十、

其时我便连着黑夜一块死了
我的尸体被遗弃了两天
也被人唾弃了两天

屠杀决计不会再有可能
已经进行了一次，看不顺眼已没有用
黑夜再次复活了，当然你我也是
2012.10.17于杭州

5.《残夜》
文/沈小武

一、

残夜，冷风
天气因此而凉

我不在窗下，坐回座位
眼神却残留在此刻

此刻仍在。夜残，风冷
惟独没有大海

二、

伸手拉过一件外套
身体比灵魂更加冰冷

多么可笑的故事情节
却不在应有的人身上应验

那人再次嘲弄，我已不堪忍受
此夜放不下吟血的刀

三、

走在悠长的巷子，街道幽深
看不见光和风，没有一棵树

脚步却不会因脚下的石子
而后退，有人叹惜一声

然后一切皆无，我屏息
意图与这残夜一起融化

四、

季节已远。我愁眉不展
如何柳絮飞扬

如何遗忘下风的痕迹
夜中，梦乡还在

街头迎来一束鸢尾
今生我头一次开怀大笑

五、

这夜是介于黎明之前，抑或
入夜之后，我不敢妄下结论

看不见太阳，星星
和皓月，看不见心的方向

石头上的脚印闪闪发光
头顶也闪烁着同样的光

六、

这原本不是独属我的夜
也挡不下任何人的阻挡

夜深了下去，你的面孔愈发清晰
比星月之光还要明净

我的脑海炫晕
泛起惊涛骇浪，颠覆了自己

七、

突然感觉到累，是累了
我从疲累中清醒，奔赴

又陷入疲累，我的身体
残破成了躯体

连累到昨夜
残破，风冷，窗扉洞开

八、

昨夜皓月当空，风轻轻吹
花香在鼻孔中飞

却想回到过去
未来会有一场小雨降临

夜残之前
一场小雨带来丰盛的洗礼

九、

我并非特别感伤，尤其
在这夜残之后

甚至于黎明之前
大雨会将这罪恶统统湮没

灰尘熔解为黑暗的一部
天亮之后迎来光明

十、

多年之后，时间并不确定
我行走在光明之中

依旧踽踽独行，感叹
这夜残破得太快

自己来不及适应
墓碑已在眼前，将灵魂连着埋葬

十一、

我不明白。我竟是
如此钟情于残夜

寂寞应会在我死后开花
尸骨粉碎，重新锻造一把好刀刃

我挥刀自尽，将这最后的痕迹抹除
残夜正冉冉东升
2012.10.24于杭州

6.《遇见那名女子》
文/格子

一、

我停滞在红灯前，十字路口
一朵花摇曳在满夜昏黄的路灯下
遇见了那名女子

一袭黄衣如此淡雅
绿灯亮了，我快步穿过街心
不带有一滴眼泪

二、

她有长长的头发，黄色，微卷
她有黑黑的眸子，遮掩在黄发之下
我两次低头而过，不是在梦中，便是在记忆里

我实不忍心她孤苦伶仃
假意和她攀谈，她依旧静立
时光就此不再流转

三、

她一定听着歌曲，在分离后
我禁不住回头观望
几秒过后，世纪已然过去

灯光不再有变化，昏黄
映射在我惨白的脸上
忽然起了一层红晕的光

四、

夜深了，世界变黑了
女人走了，隐匿在我们相识后
头脑一阵发冷

一想到此，我只想飞
夜深了，鸟儿也归巢了
那个女人点燃了最后的梦

五、

并没有睡，醒来即意味着失去
那个女人也没有睡
梦境还没有展开

山便是有山的情调
我无法如水一样阴柔
一条路通向那山水之外

六、

钢笔在纸上沙沙地写满落叶
直立的标杆，脚掌本是踩踏过
道路两旁的林中

没有惊起哪怕一只飞鸟
更不可能有青鱼，黑暗更加浓郁
他们的故事并非不是没有结局

七、

我想坐下，坐在来回经过的那个街角
你或许会来
我本是一个人的自由，抛掷

我伸开掌心，将经过的女子统统流放
我识不得当初的女子
直至死去，尸身站着埋进土里

八、

我乞求一小撮头发，自她额间抽取
我的心胸疼痛得泣出血来
杜子规没有跟来

想必脚下的铺路的石子
群起而暴乱，拉回最当初的时候
将她挽留，我的未来因而长久

九、

我们相隔得那么近，那么远
此时干脆痛饮一杯吧
酒就在那伸手可及之处

我拿起，倒下最烈的一种
一杯酒满装一杯的心事
一口饮下，不意间却伤了胃

十、

汗水流了一身，潮水涨了起来
钱塘江怒吼一声
我久思的魂不慎偏离

夜依然如故，漆黑利用了一切感情
海难发生在几十公里外，向东
那名女子就此绝迹

十一、

我应该痛哭，还是应该就此不顾
大笑在脸上一览无遗
嘴角并没有任何不适

噩耗过后，我等了一个秋天
无数个同样的秋天过去
我并不知情，悲剧写满别人的窗帘

十二、

我急切地想要知道，近况
近在眼前
双层有色眼镜却看不清

路灯灭尽了，灭尽了便是灭尽了
我对那名女子
幻想总归是空的，我猛然觉醒

十三、

我从沉睡中醒来，昨日在梦中已远去
梦境在黑暗临近崩碎时
崩碎，有阳光的日子是好日子

我抬头望天，天空阴沉
黑暗还未褪尽，那名女子又闪现
浓雾向四周扩散

十四、

我还是想飞，飞向没人看得见的地方
一个人守护
那女子正在那里

一双儿女四散打闹，白色的云朵
低得旋转在他们的头顶
我们老去

十五、

回到事故的原点，那名女子站在那里
灯光溅射到身上
我的心中竟没有波动

当日，我从她身旁跨过
我眼角的灯光不过一秒钟的昏黄
那名女子脸色不变，我无动于衷
2012.10.27于杭州

1.《十八岁的天空，风雨更冷》
文/沈小武

一、

十八岁，我
站在今日的天空下
未来的天空更加阴沉

风雨比去年更冷
多日的情绪因此飞逃
此时，我并不多说一个字

任何一个词的表达
都属多余
时光在腐朽里忍受非人的打磨
大雨失去了期限

二、

此时我只想安静，大笑或者大哭
都不合适。只是恰逢
十八岁，一个多雨的年纪

多雨却不是用来涂抹记忆
慌乱中尚未取出
欣喜留在昨日的襁褓

强烈而有效的风，吹乱了头发

我穿上外套，盲目跟随潮流
钱塘江口外是云烟
你高歌一曲，抵不去昨日

三、

陆地的表面，多年暗生的恶疾
蛀虫撕咬，角落里的花
光彩分明失去

夺目的不止是金子，发不出光来
光洁的颜色远去
我不能将昨日这样直译

年华，多年滋生的缠绵纷扰如旧
我看得见秋天位于远空之下
大地上最孤独的寄居者
我看不见房屋，野蔓覆盖的地方罕有人迹

四、

我站在千里云霄之外
白云与我一样清白
同样是一场多愁的雨季
独我一个人泛步于其中

雨季自古必有风，推开门
寒冷钻进白色的骨子里
有风，比杀戮还要疼痛难忍

临到十八岁的路口遥望
这时节的雨哭得更有节奏
一场暮风自寒秋萧瑟中
顺流而下，一段情瞬间枯熄

五、

风儿继续吹，两重孤影
邂逅在寒秋之后
飘散的心本不完整

你已学会向明天邀功
你并不归来，晚霞转眼即逝

动词源自这些重复
而又微小的动作本身
今日，我亲自开门迎接

夜晚总是来得那么迟
落叶尚未遗落殆尽

六、

十一月的天气一天天变凉
骨头犹自短了一节
暑热早已褪尽，到了垂暮之年

一棵树的绿荫还在，秋天容得下
成千上万颗麦粒，一小块田野的功能
正是发挥效力的时段

一大瓶药水被喉咙吞咽
一大碗烈酒尚有苦涩残留

漫山的橘子，与漫天的风雨融汇
统统可以拿来，采摘得下。你想必知道

七、

雨潇潇下，落叶泛黄了半个果园
果园旁边也是你金黄的收获
我多想牵着你的手逡巡
丰收的喜悦

只是冷风更冷，天空依然昏黑
我们并不能携带什么
我仅有脱下外套，披予你

早已思慕着的江南，身处
江南多娇贵。看哪——
二月桃花红，十月橘飘香

八、

脚步走得多了，路便变长了
登临那高天之处
向苍鹰学习飞翔，心便一样宽了

苍鹰的梦想也会下雨
我哭泣，这最终的雨降到你的手上
地上青草的影子郁郁葱葱
你任意地缱绻，伏卧在我的身上

此时白雪未白，我便是你一切的承载
长发飘飞在前面。我立在山上
孤零零地，看你默默徘徊

九、

这雨季伴随着花季的凋零
伴随着绽放，永不止息

一朵花便是拥有一场徒步的印迹
拥有便是在一朵花之后
印迹紧随其后的风雨
旅行还要继续

我纵跃，一棵树就此倒下
目标总是试图在前方留下提示
陷阱在那不显眼之地

废墟终被黄沙掩埋，在昨夜降雨之后

十、

未来五年后，我同样立在
十八岁的路口面临着抉择
同当初一样

十八岁时的抉择，彷徨，无依
十八岁时的抉择
再过五年便是现在

二十三岁的人生如此渺茫，依旧需要
时时梦回十八岁
时时怀念十八岁时的风雨
比今日更冷
2012.11.01于杭州

2.《英雄甲乙（外一首）》
文/沈小武

《英雄甲乙》

英雄者以英雄自居
英雄乙认为应当自命不凡
隐义是深藏不露

命运危在旦夕
恰好英雄乙遇到并不英雄的
甲路过
在冷静时伸出左手

英雄乙在得知获救后
流出感激援手甲的眼泪

并不英雄的甲只是轻笑
想的无可厚非：
毕竟人都有平凡的时候

英雄乙在听了并不英雄的
甲的阐述之后则显得很无耐：
英雄，所见略微不同
2012.11.03于杭州

《海》

海有很多种
大海
是其中最普遍
的一种

人海也是

海有它的脾气
风平浪静
也只是表面功夫

作为最普遍的一种
大海发起怒来
能瞬间吞没一座城

一座城中的
众多的海
连同着这座城
成了死海

脑海也是
2012.11.03于杭州

3.《把一首诗歌完成（外一首）》
文/沈小武

《把一首诗歌完成》

把一首诗歌
完成
我就回去
要知道
流浪者需要
继续流浪
行路人时刻
面临着雨季

这首诗歌
未写成多年
渐渐演变成
满头白发的
写诗歌的人

立在十字路口
回到有月亮
的地方
眼望
这满世界
即将决堤的
洪水

决定用一生
写完
这首已经
不可能完成的
诗歌的一生
2012.11.05于杭州

《对女人的要求》

我对女人
的要求
至少个头
比自己要矮
年龄要小
至少要漂亮
贤慧
最重要的是
孝敬父母

我说这些话时
自然目不斜视
尤其是面对
一个女子
用同样年轻
的眼神注视我
并提出疑问

乃至于
能明显的
从她的神色间
读出不信任
我并没有对此
作出解释
在同样的
动作重复了
多次之后
解释已经没有
重复的必要
2012.11.05于杭州

4.《七日（外一首）》
文/沈小武

《七日》

第一日
和
第二日
无关紧要
第三日
是前两日
相加
的总和
不过
无关紧要
第四日
第五日
和
第六日
也无关紧要
第七日
可以归结为
一个“日”字
也不过
仅是
无关紧要
而已

《假如是女人》

假如是女人
我一定
做个
拉丝头
拉皮脸
垫肩骨
D罩胸
还有
下*体收缩
但即使不是
戴上长颀的假发
化上阿斯兰黛
穿上香奈尔
挎上爱马仕
然后
脱光了
那我又能
怎
么
样
呢

《思考者的空房间》

一杯水摆放在
一个空房间里
的桌子上
一个人恰好路过
丝毫看不出
他是个会思索的人
他尚且不知道
这杯水的来历
还有是从什么时候
放在桌子上的
他立即掏出纸笔
并不时地写着什么
乃至于牺牲了
吃饭、睡午觉
和看电视的时间
这似乎无可厚非
为这件事作个了结
在过了整整一下午
的时光后
还在这个空房间里
一杯水还被摆放于
原来的桌子上
思考的人
却似乎遗忘了
房间以及下午的存在
以及自己
用作苦苦思索的意义
突然他愁眉一舒
——在我再次
回头望去的时候
他的眼睛发出了精芒
这杯水在他的眼里
似乎成了有灵魂的
这时隐约的空房间
又有一个鲜活的生命
脱颖而出
2011.11.07于杭州

5.《每当夜深的时候（外二首）》
文/沈小武

《每当夜深的时候》

每当夜深的时候
在睡觉来临前
半小时内
我总要点开手机界面
看是否有未接电话
或者短信来到
然后就会睡得很安稳

事实上，在每个夜深
来临的时候，我
不会点开手机
也不会翻看电话
或者短信
睡觉当然
也不会安稳

《七月七日，我喜欢你》

相对于那一天
不可否认的是
我们确实已经生疏了
同样
也不可否认的是
我们的相识
再过一天便是
自你我认识后的
八十三日了

《我不会轻易放松》

我不会轻易放松
当我有心事
这样暗暗告诫自己
然后就会多喝一杯
酒或者茶水
决不会是咖啡
——我有种不可名状的恐惧

选择牛奶
也是相当不错的
至少它的来源
比自己的告诫要来得轻松
而在实际情况下，我
总是不能全部
并且有效的执行它们
2012.11.13于杭州

6.《印象》组诗
文/郭帅领

《不同时空下的思量》

意料中的天气，转阴

我因此看不见你
在萧瑟的街道
远去的脚步更显萧瑟

不同的时空自然有不同的宿命
不得不说
我曾经寄居在
暴风雪即将来临的屋檐下
仰望

在漆黑的夜幕下
你旧时裙白色的倩影
挥发成欲望的河
逆流成你门前的青苔

由此，多年来你并不孤独
我并不怪你
印象的季节性逐渐凹显
两种时光雕刻下的白色飞鸟
自沧桑的镜中复活

无暇顾及你崭新的翅膀
把诱惑投放给路灯
蓝天，白云与绿草
行走在泛绿的大地上
2012.11.14于杭州

《泥土是一种情愫》

古老的预言
在一小片返青的麦田地
最终夭折。那时候

一大群乌鸦早已飞过枝桠
落叶松蜕尽粗糙的皮肤
延伸进厚重的泥土中
静待着死去

我曾闻听，你无从驾驭的激*情
不经意躲在伤感的背面
和一只小小的食肉蚂蚁作对

其实你从未专注过
一场戏剧的无端遗失
其实魂牵梦萦还尚言过早

你瞳仁所观察到的
空白，暴乱，以及
晨露尚且在脚尖旁吐纳
绿茵依然在黎明拂拭

泥土的情愫远去
你由此而堕落
在弥留之际，不必过分卖力

洁白的床单
那高墙之下的晚礼服
行色匆忙。实难抗御
那失而复得，暂时搁浅的
黄金湖岸。白雪皑皑最是刺痛

琥珀色的刺青终至染病
焦虑已成定局。恶性渗透过
我的肉体愈显暴虐

——“那被杀死的逃回土中
那最众多的必将信服”
2012.11.15于杭州

《遗落的神之乐章》

另一种声音像折射进猫眼里的光
包裹里站立着鱼的耳朵，正在观望

………………

有星河的远方。他们承载起久远的
节制，哭诉，故事以及情绪的负面

空气里弥漫了死人耳熟能详的臭气
草原的骨头行将脱落成沙哑的喉咙

铁水浇铸在鸟羽扩张，白云寄放在
千里冰封大漠的脉络，新生的皮毛

………………

统统死去。行吟者甘心与耗子为伍
收起洁白的口齿，梦想飞翔于短歌

流浪的皮表之下流动着更热烫的血
早先的繁荣小镇日益没落，腐朽了

………………

“Stop!一个无翼的肉体行将死去!

Stop!Stop!Stop!一个诗人的图腾即刻复生!

Stop!Stop!Stop!Stop!Stop!………………”
2012.11.17于杭州

《雪落时节由远及近》

“嘀嗒”“嘀嗒”这时节由远及近

节奏由快放缓，远古的号子却在空远旷达的原野
进行幽怨的倾诉（听，这番多么令人迷惑）

颗粒大小的红壤均匀涂抹在忧白的骨殖
（排斥着死去）完整掌握在你自由的掌

有雪的清晨，高傲伫立的寒梅抑郁病发作
来不及起势的大风除去树立着的阻障

“嘀嗒”“嘀嗒”多么熟悉，有力的回声

宽敞的斗篷闻讯落马而逃，好在落月时节
门前早已砍伐的枯木重新萌发，张结藤条

北方云层下的宴会立即奔赴。得以收回失诺的语言
（这多么像婊子自发的“拯救‘性’”运动）

有关雪落的故事，盟誓里签下的字据实难生效
（生涩性质的肇事总是来得如此迅猛）

“嘀嗒”“嘀嗒”你尚且还在流徒之地流徒

天使的羽翼飞翔在低端的碧空，空洞的窗子上
交通灯的荧火亮如白昼，上不得台面的将无所遁形

它们多次将穷乡僻壤的子息，点亮又打湿的瞳眸
所在之地暴露（多么真实而虚妄的梦境）

“你由此向北，——得来一定是你最无功的”
转而饮下这荼毒。故去的事故同时演变成一场白色

“嘀嗒”“嘀嗒”瞧，这雪落来得多么盛大
2012.11.23于杭州

《阳光下直立行走》

阳光可有可无（这冗余且顽固的）
玻璃窗来不及完成残余的擦拭动作

节骨眼上的男孩最后一颗图钉毕然
用尽，影子寄居的庄园最终毁灭

草木玩弄权术，架构起一座丰裕的
庄园。久未释放过的炽热刚好囤积

在你完好的眼神，要知道邻家的
葡萄藤。根本无法凝聚前所未有的恐惧

作用于晚来时节的落叶在平面的北风中
瑟瑟发抖。思想纵然出卖了你的风流

日益增生的通病（神采同样毫无顾虑的）
在平时看来的嫁祸也尤为最荒诞的

此时你无须担忧阴暗。行人行脚的
狭窄楼顶，布施突然倾泄在黄色的帷幕

你拙劣的演技更显得戏剧化十足，怜悯
得以流于表面，寒意浓烈下毫不吝啬伪装

相对于你暴露在直立行走，角落的优越性
值得重新审视。无人察觉阳光诡异的意图

不能归咎于同一步伐。多条堵塞的管子
齐根而下，妄想引发癌症作为交换代价

——“你所坚信的，所宣称的必将延误
一并皆看作是窃贼的同类，必遭屠戮”
2012.12.24于杭州

《他眼中的他山》

他山之前
他名不见经传
他打着电话迈向他山

一见他山
他便不顾抽着烟卷
他就倒下，拜伏在他山之前

他山可以引玉
他山可以抛砖
他坚信他立在山上就是他山

他山之上
他接着征服
登上他山之巅，攀登他自己

他山可以昂然耸立
他山可以坚持日久
他，——作为他山的征服者
自然可以登上他山之巅

目标朝前，大声叫好：
“好好好，来来来……”
“射了吧，射了吧，射了吧……”

他山，他山，我冷眼相观
他立在他山之前
眼界超越过他山之巅
2012.12.01于杭州

1.《拒，或被拒》
文/郭帅领

空白，脑海行走于南方的针尖之上
外面的麦地鸦雀无声
显而易见的锋芒
并不见得他们低声下气

那些正高声吆喝着的命令
或者反而是短歌
竟然同时得到释放。执行力度
哀求着呻吟着的的欲念愈发强烈

“有力——”并非是他们在有地放矢——
那些孔武有力的证据不置可否
那些前所未有的震颤，像巨轮碾轧
骨节足以使他们陷入绝境的语气得到翻转

此时他们（他们的血脉）
竟获得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更
我们的灵魂沉浸于尚未来得及扩散
的北方雪，转而与他们一起朝拜，或被朝拜
2012.12.06于杭州

2.《XXX，引号的征兆》
文/郭帅领

征兆在所难免
“一个引号足以带领一个时代”
XXX站在天街惟独陨去的一角
眼角试图端倪一方晴空
（在久已远去的年代，假若时光飞过）

故事里的江南衍生出废黜
国王发表公开特赦，来历不明的
臣民被沙子遗弃，或受激
（私藏在旧货封里的瓷花瓶
分明赛得过隆冬后雁徙的江南）

消息滑落至果实的表面
风干，或引起更可怕的蜕变
阴暗和光明同时盛极一时
（眼球青睐于水的明净
指节滋生火焰般热烈的激*情）

冰冷的骨殖再次敲打俘虏的脑门
绞刑架尽是绞为飞灰，埋入
嗅不到没有味道的朽土
（我端坐在街道旁的长凳
摆弄成一朵空前绰约的花）

其时他们，或者XXX露出
再明显不过的白色，起落
是蛀齿口型的本命的结局
（风儿发出“叮叮”的声响
喉咙此时多么想要哼唱）
2012.12.07于杭州

3.《习惯于烟纱弥漫，或是无处可退（外一首）》
文/郭帅领

《习惯于烟纱弥漫，或是无处可退》

舞动的脚尖行走在午夜的杭城
大农港路或是笕丁支路旁边
旋转起近似透明的薄纱
把人们的睡意清褪
活生生打断在我真实的梦境

事实上，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
多少人，或者灵魂的载体
在黑幕之中兴风作浪
有多少瞬间消失于无形
足以驱令起我们，——沉沦于其中的他或他们

有时（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开始）
视线无意中从转角之后走来
余下的晨光均匀地暴露
多年来阳春并未走开，算起来
这条街满路的石子只是为了铺满沥青路

其实啊，我多想亲眼目睹你
在此时刻你如商场一样永屹不倒
或是树一样的饱经风雨
——你，或者你的同类
你包括死亡，延续，还有果敢

《动作止于休克，或者像安静学习修行》

突然冥想到耿耿于怀这个词
在回忆一年前经过下城区的时候
明天我就要重新踏上

记不得当时那数不清的年月
天空是否下起了飞雪
（而记忆总是时不时穿插的不相干的情节）

尤其是乘坐了822路公交车
经过钱塘江大桥（忘记了是几桥）
到达了滨江区浦沿镇

中国美术学院是中国的
美术学院，刚好公交车到站
脑海自动过滤那些繁文缛节

像明天一样我见到了记忆中的朋友
我跟着上楼的朋友上楼
到了楼上又完全是另一种风貌

我（也是告诫朋友）
不必介怀，都是人生必经的路
当时耿耿于怀又在我心里蠢蠢欲动
2012.12.12

4.《对朋友的探访，以及回顾旧时光》
文/郭帅领

赵家港桥到电化厂的距离
与公交车轮廓行驶的方向对立
形如白昼。不过是大号探照灯的影像
多组路人争吵的声音犹存
或者，老浦沿到赵家港桥（回去的路线）

身旁的男子满脸歉意
介于道路的左行和右行之间
在光线的明暗之间转换
——我的身份。昨天已成过去，今天依然如故
（这是一句像废话的正式废话）

休息日的早晨（正是昨天和今天）
我在“北方大面积降雪”时特意加衣
——据天气预报所说唯一引起后果的事情
而一直表示着抗议的鼻子
在事实上终致患了感冒

事实上（这三个字一直在口中喃呢），我都与他们共存
——乞丐、疯子、路人、自杀者，他们是最有力的执行者
无论是和平的会场，抑或表面安宁的钱塘江大桥
同样在我到达朋友那里之前
也许是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
2012.12.14

5.《小武纪》组诗
文/郭帅领

《小贺没有打来电话》

昨夜，小贺打来电话：
“你的盛开是我唯一坚信着的美丽”

时至今日，在满天的雨中
伸手撕下一页日历

隔着一湾浅浅的山涧
化作一片黄叶飘飞

我在路中央分明看得见你
我始终游走的脚步为你停伫

那个一直永恒无解的梦
“你将表面所看到的归结为蒙蔽”

由广发西路铺设的喇叭
到在原公司门前的奔走呼号

由楼顶天花板再到汽车顶篷
或者在高峰期的车流中

在连日阴雨与忙碌的奔走中
自杭城的雾气中慢慢降下

“你将自践于你所作恶的”
作为肉体，可以进行联想的其中之一

昨夜小贺吟唱的短歌不曾止息
我需要事实在某种程度上的挽留

在昨夜之后，小贺没有打来电话
今夜，我的表情一片宁静
2012.12.16
（注：小贺是一个虚构的人名，性别待定。）

《轻轻》

很多次，我拥有又失去了很多次
这一次我将回来，轻轻地
把眼前的顾虑放下
实在不忍心惊扰你，一样地轻

在睡梦中，轻得
这世界突然经历过了黑暗
过后是光明
这世界的光明一样地轻

如果，只是作为语气的转换
作为另一种状态。轻轻
它另有所指，不要将理想
也转换掉“任何一种可能性”

“轻轻啊，轻轻”我轻唤
像呼唤远古，一样地轻
又像呼唤未来的自己
在羽翼未丰的时候，凭借着依凭
2012.12.24于杭州

《思恋江南》

东风，吹落遍地梅花
暮雨时节
我伫立在阴霾下的江南

你曾经流连过的地方

你久已远去，冰冻的小手
撑不起一把小雨伞

我尚在《明史》里研读陈沅
甘为吴郎削三千白发
“冲冠一怒为红颜”

只想到溪流，泉眼，井台
它们或多或少，都与你有关

这时节，遥远的北方
故事里的雪花纷纷降下
2012.12.24于杭州

《雪域》

一方地域足以代表一个符号，一处难得的风景

汽车依旧奔跑，有温度的指痕早已不复
汽车喇叭，时钟，刻度盘先后开始缺氧

偌大的城市恐惧于一场突如其来的白色
万物凋零，冰冻足以令她和她的子民失去防御

当清晨再次从睡梦中醒来，希望也得到复苏

这时候你远去高楼，三千尺泪水无法飞翔
砸碎地面，悔恨不带有一丝温度

“如果你想飞……”得知劝解无效
没能够看得见你瞳孔，同时冰冷的雪花

女人大声说话的声音，车后面那两个悬空的轮子
纷纷落下，前脚溅了我一身雪，及雪化后的泥水
2012.12.30于杭州

《思想者》

抓耳，挠腮，托举以及放下
“这些动作不够，必须找到可以撬动的支点”

他们刻意模仿成他的动作，前方某处
绅士们不再手执礼帽林立，惟有他全然不顾形象

他所独有的镜框包裹着的透明镜片，眼前厚厚的纸张
蜘蛛网，琐碎的尘土统统飞起。他们希望从中找出答案

他们任意摆弄自己的躯体，阳光照进来的时候
金子始终散发着诱惑的光芒。每一条命令的完整性

被忠诚执行，躲藏已经完全没有存在的意义
在城市的某处面临雪白，以及相关的证据被毁灭之后

思想者自然不必流亡，同样面孔失去了血色
惨白和表层浮现的麦粒脉络共存，阴霾开始了侵蚀

进而歇斯底里地吞噬。飞鸟通通融进镜面里的白云
我的眼睛正在经历一场雨季，破灭前的残念得到澄清
2012.12.31于杭州